山路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仿佛定格一般,一動不動。
紛紛張著嘴,臉上的表情既僵硬又震驚。
武甜甜彎著腰,按著胸口,粗重地喘息好幾聲,才終于抽泣著喊出了一句:“安妮!”
她焦急地向前探身,似乎想要抓住早已失去了蹤影的好朋友。
一旁相識的同學滿腦子空白。
看到武甜甜探著身子也要往山下的方向去,這才一下子回過神來,死命拉住她。
“甜甜,別沖動!”
“安妮!安妮!”
武甜甜失聲了片刻,終于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隨即跌坐在地上高聲痛哭。
圍在山路旁的同學們,在聽到武甜甜痛哭失聲的那一刻,好像才終于從僵硬的定格中恢復了意識。
有的人捂住嘴巴,不斷往后退。
有人和武甜甜一樣,腿軟地跌坐在地上。
有人拿出手機,顫抖著怎么都劃不開屏幕。
“報警,必須報警,讓警察來救她。”
有人嚇得哭了,擦了擦眼淚,直接沖向營地的方向。
“老師!老師!
老師,許安妮從山上掉下去了!
老師快找人救她!”
陳柔也學著別人驚悚的樣子,不斷后退,甚至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沖著身后剛剛圍過來的同學們說道:“我和安妮姐關系最好了,安妮姐可千萬別有什么危險啊。”
一邊說著,一邊偷眼瞥著那個把許安妮推下山去的短發女生。
她已經冷靜地混到了人群里。
她到底是誰?
怎么沒有印象了呢?
能來參加秋游露營的,必定也是崇雅中學的高三生。
但好像重生以來就沒有見過她,昨天去紅葉溝也沒見過她。
至于上輩子……
高中時代實在太久了,這種無關輕重的小人物,早就想不起來了。
她到底是誰啊,怎么也恨許安妮恨到這種地步?
陳柔心中暗自嘖嘖了兩聲。
許安妮啊,許安妮,瞧瞧,以后可別再罵我內心陰暗了。
這世界上恨你的人遠不止我一個呢。
哦,對了,你以后也沒機會罵了。
這輩子的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許安妮這般刺眼的存在了。
死吧,死吧。
下輩子你可沒那么好命,托生不到富貴家庭。
畢竟我這個好姐妹,很愿意散盡手里的錢財,找陰陽先生擺個陣,把你送到窮兇極惡的人家里去嘗嘗人間疾苦呢。
陳柔抱著肩膀想了想。
沙窩村原來是不是有個能通陰陽的老瞎子,他住在哪兒來著?
正想得開心,忽然肩膀被人抓住。
陳柔嚇了一跳,差點喊出聲來。
抬頭一看,是驚慌失措的傅承耀,臉上是滿滿的不敢相信與痛不欲生。
陳柔想笑。
上輩子你是怎么對待許安妮的,這會兒裝深情給誰看?
傅承耀聲音顫抖著。
“小柔,她們說安妮掉下去了,你告訴我是真的嗎?”
陳柔眨了眨眼睛,流出一滴眼淚。
“承耀哥,是真的。
安妮姐剛剛就在那里掉了下去。
我真的……真的接受不了。
我心里好難受啊。”
說完,直接撲到傅承耀的懷里。
傅承耀一把推開她。
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手不停地抖著,好一會兒才翻到傅遠山助理的電話。
“海哥,幫我調動蒼藍救援隊,到云棲山山頂。
許安妮從山上掉下去了。
對,要直升機,要最先進的裝備。
我知道他們很難請。
但只要能找到人,我會跟爺爺說,我十八歲生日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部提前轉給他們!”
所有資產!
上一輩子,傅家太子爺的生日宴,震驚了整個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