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杰克佝僂著腰,湊近了些,渾濁的眼睛打量著湯米還算體面的衣著和那個包袱,聲音沙啞地試探道:“看你這樣子…是在北境…混出點名堂了?比俺們這些土里刨食的強多了嘞…”
    湯米聞,笑容有些發苦,搖了搖頭:“沒有名堂不名堂的,就是運氣好,在卡恩福德那邊找了份差事,混口飯吃,刀口上舔血,也不容易。”
    他沒有多做寒暄,徑直朝著村子深處走去。
    越往村里走,他的心就越發揪緊。
    終于,他在一棟看起來比周圍房屋稍大一些,但此刻卻顯得格外破敗的石頭房子前停下了腳步。
    這就是他的家。
    這棟石頭房是他的父親還在世時,憑著多年的辛勞和省吃儉用,一塊石頭一塊石頭親手壘起來的,曾是加藍村里數得上的好房子,象征著父親一生的奮斗和這個家曾經的希望。
    然而,如今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湯米鼻子一酸。
    房子一側的墻壁明顯坍塌了一角,用些亂七八糟的木棍和茅草勉強堵著;整個房屋結構似乎也有些歪斜,看起來搖搖欲墜;原本抹平的泥墻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石塊。
    那扇他小時候父親親手打造的厚實木門,如今也破敗不堪,門板開裂,門軸似乎也壞了,虛掩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里,就是他從小生長的地方,承載了他所有童年記憶的“家”。
    如今,卻已是這般風雨飄搖的模樣,他站在門前,久久沒有推開那扇破敗的木門。
    湯米站在那扇破敗的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汲取推開它的勇氣。
    最終,他還是伸出手,輕輕推開了虛掩的門板。
    門軸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呻吟,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昏暗的光線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在簡陋的土灶前忙碌著,鍋里似乎煮著些稀薄的糊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野菜和粗糧混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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