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的清晨,約定的日子到了。
山口的哨兵再次快馬返回城堡,向卡爾匯報:“大人!他們來了!人數比上次多,有十來個!領頭的一個自稱是托爾斯坦,請求與您會面!”
卡爾聞,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他轉身對等候在領主大廳的布倫丹、里昂、里希特等人說道:“諸位在此等候消息,我去會會這位‘客人’。”
他帶上一隊精銳衛兵,再次來到了山口哨卡外的會面地點。
遠遠地,就看到大約十名索倫騎兵或坐或站,聚集在那里。
他們這次沒有打白旗,武器也佩戴在身上,但似乎刻意放在了不易立刻拔出的位置。
他們神態看似放松,互相低聲交談著,甚至有人還發出低沉的笑聲,仿佛對周圍那些用長矛警惕指著他們的卡恩福德哨兵視若無睹。
卡爾心中了然。
這是典型的投降者伎倆,故作姿態,擺出一副“平等談判”甚至“施舍合作”的架勢,試圖在心理上占據優勢,為后續討價還價增加籌碼。
本質上,這和他們放下武器、高舉雙手的投降并無區別,只是換了一種更“體面”的方式。
卡爾在衛兵的簇擁下,徑直走到他們面前。
直到這時,那些索倫人才仿佛剛剛注意到他,紛紛停止了交談,慢悠悠地站起身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卡爾目光銳利地掃過他們,最終定格在其中一個身材最為魁梧、臉上留著濃密絡腮胡、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和桀驁不馴的中年軍官身上。
他認識這張臉,正是托爾斯坦。
但他故意沒有直接點破,而是用清晰而威嚴的聲音,通過旁邊的翻譯說道:“我就是卡恩福德領主,卡爾·馮·施密特,誰是托爾斯坦?站出來說話。”
果然,那名絡腮胡軍官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挺直了胸膛,努力維持著最后的氣勢。
他用生硬的金雀花語夾雜著索倫語說道:“我就是托爾斯坦,劍兵團前鋒營指揮官。”
他的聲音沙啞,面容比卡爾想象的還要滄桑,顯然這段時間的流亡生活并不好過。
卡爾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寒暄的表情,直接切入主題,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很好,托爾斯坦指揮官,既然你親自來了,那我們可以正式開始商討有關你部向我投降的具體事宜了。”
翻譯將話說完,托爾斯坦的臉色瞬間變了變,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他立刻提高了音量,反駁道:“閣下!我想你弄錯了!我們來到這里,是尋求結盟!是共同對抗哈拉爾德!不是投降!我們還有三百名精銳的騎兵!我們還控制著三百名金雀花奴隸!我們擁有談判的實力!”
卡爾聞冷笑,毫不客氣地戳破了他的虛張聲勢:“結盟?當然可以,但我也可以選擇不與你們結盟,那么,你們可以保留著你們的‘尊嚴’和‘實力’,繼續呆在西里爾那個可憐的領地上。”
“然后,等著哈拉爾德的大軍南下,用鐵蹄將你們,連同你們那所謂的三百騎兵,一起碾得粉碎,你看如何?”
卡爾這番冷冰冰的話毫不掩飾地道明了托爾斯坦目前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他臉上的怒容瞬間僵住,氣勢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眼神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絕望和掙扎。
卡爾說的沒錯,他們就是走投無路來投降的,所謂的“結盟”姿態,只是為了盡可能爭取好一點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