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國王陛下的車隊風塵仆仆地返回了他忠誠的首都普萊。
海因里希十一世甚至顧不上休息,在皇宮內草草沐浴更衣后,便迫不及待地乘坐御輦,在一眾廷臣和禁衛軍的簇擁下,匆匆趕往城門。
此時的普萊城,已然萬人空巷,沸騰不已。
消息早已傳開,來自北境的英雄們,押解著數百顆兇殘的索倫蠻族首級和眾多俘虜,即將入城獻捷!
當海因里希十一世的儀仗抵達城門時,恰好趕上來自弗蘭城的獻捷隊伍緩緩通過城門。
眼前的景象,瞬間點燃了全城百姓的熱情!
隊伍最前方,是數十名盔明甲亮、神情肅穆的金雀花騎兵,高舉著羅什福爾家族的雄獅戰旗和金雀花王旗,在秋風中獵獵作響。
緊隨其后的,是令所有人屏息、繼而爆發出震天歡呼和驚嘆的一幕。
上百名精銳步兵,兩人一排,肩扛著長長的矛桿,而每一根矛尖之上,都赫然挑著一顆經過石灰簡單處理、面目猙獰、毛發糾結的索倫人首級!
這些頭顱被刻意擺出憤怒或恐懼的表情,空洞的眼窩仿佛還在凝視著這片他們生前渴望征服的土地。
濃重的血腥氣和石灰的刺鼻味道混合在一起,彌漫在空氣中,既令人作嘔,又讓圍觀的人群感到一種血腥而原始的勝利狂喜。
在首級隊列之后,一面殘破不堪、沾滿血污的巨大旗幟被倒掛在一根特別長的旗桿上,由一名魁梧的士兵高高舉起。
旗幟上,那只原本應該展翅翱翔、睥睨天下的索倫雀兵團雄鷹紋章,此刻卻頭朝下,無力地垂落著,承受著道路兩旁無數市民的指指點點、唾罵和嘲笑。
這是戰爭中最具侮辱性的展示,象征著敵人徹底的失敗與屈辱。
再后面,則是更加凄慘的俘虜隊列。
幾十名索倫戰俘,被粗糙的鐵鏈鎖著手腕,連成一串,如同被驅趕的牲口,步履蹣跚、神情麻木地向前挪動。
他們衣衫襤褸,滿身血污和傷痕,昔日蠻橫兇狠的氣焰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絕望和茫然。
一些傷勢較重或身份較高的軍官,則被關在幾輛臨時改裝的囚車里,脖子上套著沉重的木枷,蜷縮在籠中,眼神灰敗,不敢與周圍憤怒而鄙夷的目光對視。
而所有俘虜中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關押在最后一輛、也是最堅固的囚車里的英瓦格。
這位曾經的雀兵團戰團長,此刻上身幾乎赤裸,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痕和烙鐵留下的焦黑印記。
那是羅什福爾伯爵在弗蘭城為了榨取情報而進行的殘酷拷問所留下的痕跡。
他低垂著頭,雜亂的頭發遮住了面容,但那份曾經身為戰團長的驕傲和氣勢已被徹底打碎,只剩下無盡的屈辱和等待最終審判的死寂。
“殺死他們!”
“絞死這些蠻子!”
“羅什福爾伯爵萬歲!”
“國王陛下萬歲!”
道路兩旁的市民們瘋狂地歡呼、咒罵、向俘虜投擲爛菜葉和石塊。
勝利的喜悅和對蠻族積壓已久的恐懼與仇恨,在這一刻徹底宣泄出來。
獻捷隊伍在震天的聲浪中,緩緩行至市中心巨大的勝利廣場。
廣場中央,早已提前搭建起一排高聳的絞刑架,在秋日的陽光下投下森然的陰影。
戰俘們被粗暴地拖下囚車,押解到絞刑架下。
衛兵們將粗糙的絞索套上他們的脖頸,英瓦格也被拖了出來,他沒有任何反抗,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這時,海因里希十一世在王后卡特琳娜、王子西格蒙德、廷臣和禁衛軍的護衛下,登上了廣場北側早已搭建好的觀禮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