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蕭宴舒已稍稍俯身，低聲在她耳側落下一句：“婢女不講理，只聽――主子的。”

她瞪大眼睛，感覺一陣溫熱的氣息拂在自己臉上：“你要講理，等出了宮……講給本王聽。”

蕭宴舒說完，指尖微微抬起，精準地點在她肩側，讓她整個人穩穩被按進廊柱的陰影里。

“沈小婢女，在宮里――站哪兒、怎么站，都得聽主子的。”

“殿下……”

“別動。”他打斷她，語氣低沉，卻輕得像耳語：“你再往前一步，二皇兄就能把你盯上。”

片刻，他又低聲補了一句，輕得幾乎聽不清：“本王――不喜歡自己的人，被別人盯。”

“……殿下？”

“乖乖在這等我。”下一瞬，蕭宴舒腳步已抬起，朝著蕭雨澤和侍衛的方向走去。

沈蕙笙想追，可蕭宴舒雖未回頭，像能感應到她的情緒般又添了一句：“別擔心――二皇兄欺負不了本王。”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已走出廊柱的陰影，明明姿態仍舊漫不經心，可那股鋒芒像被日光擦亮似的，直直迎向前方的混亂。

蕭雨澤冷冷站著，面色陰沉：“拖快點！賣到窯子去都便宜她了――”

地上那宮婢已被侍衛半拖著，肩頭被踩得青紫，連哭聲都發不完整，只剩喉間細弱的嗚咽。

“嘖――”

眾人齊齊回頭，便看見三皇子不緊不慢走過來，像是散步時恰巧路過。

蕭雨澤生得一雙和h貴妃如出一轍的鳳眼，一挑，笑道：“三弟，大中午的不睡覺，在宮里閑逛？”

蕭宴舒腳步沒停，連眼皮都懶得抬，只輕飄飄應了一句：“嗯，正好路過，聽見二皇兄的聲音大得嚇人，來看看是哪位天大的罪人犯著你了。”

蕭雨澤下巴一點，示意他去看滿地狼藉：“喏，這蠢東西，把我給父皇準備滋補的藥膳全灑了。”

“哎呀――原來是父皇的藥膳。”

蕭宴舒笑得像是聽見了一件趣事：“二皇兄辦事一向周全，讓我看看……是哪位膽大包天，敢壞了你的孝心。”

他說著就要往宮婢那邊走。

侍衛立刻停下動作，只僵著手臂架著那宮婢，像是等著三皇子驗貨。

宮婢見他靠近，渾身抖得更厲害了，額上細汗簌簌落下：“三……三殿下……”

蕭宴舒卻忽然彎下身，捏起她下巴，笑意輕飄飄的：“嗯――臉小、嘴小、膽子也小。”

他一本正經點評完，回頭去看蕭雨澤：“二皇兄，這樣的……怕是連賣價都低。”

蕭雨澤卻好像不吃這一套，眼神驟冷：“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

蕭宴舒捏著宮婢的下巴松了松，隨手把人往自己這邊輕輕帶了半寸。

他抬眼看向蕭雨澤，笑得像只慵懶的狐貍：“既然二皇兄今日非要賣人，不若……賣給我？”

他語氣太輕松，像是在問路邊攤討價，還順手補了一句：“反正價也賣不高，便宜給三弟，好不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