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術士沉默片刻,點頭:“若天象所示如此,我自會直。”
他轉身走出密室,木門在他身后關上。
蘇挽月站在原地沒動。她看著蕭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把手伸進藥囊,摸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新配的護心散。”她遞過去,“明天可能會用上。”
蕭玄接過瓶子,放進暗袋,和賬冊放在一起。
“你不用陪我。”他說。
“我知道。”她回答,“但我還是要在。”
外面傳來更鼓聲。三更已過。
蕭玄走到墻邊,取下掛在鉤子上的外袍。鴉青鶴氅披上肩時,衣料摩擦發出細微聲響。他系好腰帶,墨玉螭龍佩垂在身側,沒有晃動。
蘇挽月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栓,卻沒有拉開。
“你覺得他會反抗嗎?”她問。
“一定會。”蕭玄說,“所以他不會想到,我會在早朝動手。”
她拉開門,冷風灌進來一陣。走廊上的燈籠還在燒,光線昏黃。
兩人并肩走出去,腳步聲在石地上回響。
回到書房后,蕭玄坐在案前,點燃一支新蠟燭。火苗跳了一下,穩定下來。他從暗格里取出一份空白文書,提筆寫下幾個名字。
第一個是戶部尚書。
第二個是禮部譯官。
第三個是欽天監夜值官三人。
他在每個名字后面畫了一橫線,表示待查。最后一個名字還沒寫完,門外傳來輕叩聲。
“殿下。”是親衛的聲音,“海鱗商會信使求見,說有緊急貨物交接。”
蕭玄放下筆。
他知道這不是普通交易。海鱗商會從未主動聯系過王府。這個時候來人,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察覺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整理衣領。
“讓他在前廳等著。”他說,“不要給茶,也不要讓他坐下。”
親衛應聲退下。
蕭玄站在原地,看了眼桌上的空白文書。最后一行名字只寫了半個字,墨跡未干。
他轉身走向前廳,腳步平穩。
門開時,一股濕氣撲面而來。外面剛下過雨,地面反著光。信使站在廊下,穿著蓑衣,手里拎著一個木盒。
蕭玄盯著那個盒子。
盒子底部沾著河泥。和他在漕運碼頭發現的那些箱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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