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蕭玄看向李淳風,“你說梁柱會裂,是預測還是確定?”
“是天機所示。”李淳風回答,“時間、地點、方式,都已注定。唯一能改變的,是你是否提前設防。”
蕭玄不再多問。他轉身走向臺階,腳步堅定。蘇挽月跟在他身后,兩人一路無。
回到王府密室,蕭玄立刻攤開星圖。銅盤被帶了回來,放在案上。血跡未干,那行字依然清晰可見。他盯著“龍裔現”三個字,腦子里閃過母妃臨終前的畫面。
她說過一句話: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應星而生的人。
當時他不懂。現在,他開始信了。
他拿起筆,開始寫第一道密令:調袁天罡率五大閻君潛入東宮地道,檢查結構安全;第二道令:命張遠山派三百精銳偽裝工役,明日一早進駐東宮西廂房;第三道令:聯絡太醫院院判,確保《鎮心湯》今夜熬制完畢,明晨分發各宮。
蘇挽月坐在旁邊整理藥材。她把九轉還魂丹、醉夢散、麻沸散一一歸類。然后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輕輕放進藥囊最里層。
那玉佩很小,正面刻著一個“玄”字。
她沒說話,只是拉緊了藥囊的繩子。
蕭玄寫完最后一道命令,抬頭看她。“你在擔心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真是先皇后之子……那你的身份一旦公開,整個朝堂都會炸開。”
“那就別公開。”他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天機已經認你。銅盤顯字,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那就讓它只認我一個人。”蕭玄站起身,“我不需要天下人都知道我是誰。我只需要在我想出手的時候,沒人能擋住我。”
蘇挽月看著他,沒再說話。
她知道他說得到,做得到。
外面傳來更鼓聲。已經是二更天。
蕭玄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皇宮。東宮的方向,一片漆黑。沒有燈火,也沒有動靜。但他知道,那里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他摸了下眉間的朱砂痣。那里有點發燙,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體內蘇醒。
李淳風的話還在耳邊:“龍裔現,紫氣東來。”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他知道,從今晚開始,他不能再只是躲在幕后的人。
他必須站在風暴中心。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工役已經進入東宮西側偏殿。他們穿著粗布衣,背著工具箱,看起來和普通工匠沒有區別。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是張遠山親自挑選的玄甲軍精銳。
太醫院也開始發放湯藥。宮人們排隊領取,喝下后情緒平穩,并未出現騷亂。
而蕭玄寫的《天象疏》也已謄抄完畢,只等明日早朝遞交。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但就在午時,一名親衛匆匆趕來,臉色發白。
“殿下!”他跪下,“東宮……東宮梁柱真的裂了!一道裂縫從地基延伸到屋頂,工匠說撐不過三天!”
蕭玄放下茶杯,站起身。
他知道,時間到了。
他拿起外袍,對門外喊了一聲:“備馬。”
蘇挽月從藥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新的藥囊。
“這個給你。”她說,“里面有新配的藥,防寒毒,也防中毒。”
蕭玄接過,放進懷里。
兩人對視一眼。
沒有多余的話。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她也知道他要去面對什么。
他翻身上馬,韁繩一扯,馬蹄踏過青石地面,發出清脆聲響。
街道兩旁,百姓低頭行走,無人注意這位即將踏入風暴中心的皇子。
蕭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紫微星還在偏移。
但他已經不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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