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玄說,“等一個答案。如果真有所謂‘至親之血’,那就讓我用自己的血去試。但這一滴血,必須由她來驗。”
他看向蘇挽月。
蘇挽月沒說話,伸手接過一枚銀針。那針尖還帶著他剛才無意劃破的血痕。她將針放入錦囊,系在腰間。
“好。”她說,“到時候,我一定親自驗。”
李淳風看著他們,忽然笑了下:“你們倒是不信命的一對。”
他轉身欲走。
“等等。”蕭玄叫住他,“你為何幫我?”
李淳風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因為我昨夜做了個夢。夢見一條龍被困深井,渾身是傷,卻始終抬頭望著天。醒來后,我就來了。”
他說完,邁步離開。
院門合上,風起,吹滅了檐下燈籠。
蕭玄仍站在原地。
蘇挽月走到他身邊,輕聲說:“你真的打算用血破局?”
“我沒有選擇。”他說,“如果命定我要死在這七日之內,那我就用自己的血,撕開這條命。”
他抬起手,掌心有一道舊傷疤,是小時候練劍留下的。現在那疤痕微微發燙,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流動。
蘇挽月握住他的手。
溫度很低。
她的寒毒又發作了,但她沒說。
蕭玄察覺到了,脫下外氅披在她肩上。兩人并肩站著,誰都沒有再開口。
遠處傳來打更聲,三更天已過。
突然,天空一道亮光閃過。
一顆星墜落,劃破長空,落在北方。
李淳風在院外猛地回頭,臉色劇變。
“星隕應劫!”他低喝,“時間不多了!”
他快步返回,沖進院子:“剛才那一星,對應你命宮!它落得越快,劫來得就越急!最多五日,絕不能等七日!”
蕭玄點頭。
“我知道了。”
他走向屋內,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三條命令:一是加快血脈調查,二是封鎖東宮所有出入口,三是通知郭靖隨時待命。
寫完,他將紙條燒毀,灰燼落入茶杯,攪勻后倒入花盆。
蘇挽月看著他做完一切,忽然問:“如果最后發現,所謂的‘至親’根本不存在呢?”
蕭玄停頓了一下。
“那就說明,”他說,“我自己,就是自己的親人。”
他看向窗外。
夜空漆黑,不見星辰。
李淳風站在臺階上,最后一次看向天幕,喃喃道:“命運之輪已經開始轉動,沒人能停下它。但有些人,可以改變它的方向。”
他留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蕭玄坐在燈下,手中握著那枚銀鎖。鎖面冰涼,但他感覺里面似乎有熱度在升騰。
蘇挽月靠在門邊,手指輕輕撫過藥囊。
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平靜。
而此刻,蕭玄抬起頭,望向虛空中的某一點,仿佛穿透了時間與宿命。
他的嘴唇動了動,說出三個字:
“我等著。”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