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走出密室,手中地圖已卷起塞入袖中。張遠山和郭靖立刻跟上,三人腳步落在青石地面上,發出整齊的響聲。
“傳令南營。”蕭玄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支金令箭,“持此物調三個千人隊,即刻出發。”
張遠山接過令箭,手指緊握。他知道這道命令意味著什么。不能再等了。
“以‘巡查奸細’為名。”蕭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封鎖蕭烈府四門,禁止任何人進出。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張遠山點頭,轉身大步離去。他沒有多問,也不需要問。二十年前他能為蕭玄生母擋下毒箭,今日更不會遲疑半分。
半個時辰后,玄甲軍騎兵列陣于蕭烈府外。馬蹄踏地,鐵甲碰撞聲驚動四周百姓。有人推開窗縫偷看,有人躲在門后竊語。
張遠山立于門前高臺,展開令書朗聲道:“奉監國太子令,查得逆黨密信往來頻繁,即刻戒嚴!無關人等退避,違者同罪!”
話音落下,東西南北四門同時關閉。守軍換防,皆是玄甲軍精銳。府內燈火瞬間熄滅,片刻后又在偏院亮起幾盞昏燈,明顯有異動。
城東藥鋪,一名郎中模樣的男子取走一只木匣。他低頭出門,剛邁出兩步,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
是郭靖。
那郎中猛地回頭,臉色一變。他想甩開手臂,卻被反手扣住脈門。木匣落地,打開一角,露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你不是這家藥鋪的坐堂醫。”郭靖說,“三天前才來問路。”
二十名便衣士兵從街角涌出,將人押下。郭靖親自打開信件,掃了一眼內容,立刻命人送往王府。
與此同時,西市馬行一名商賈牽馬欲出城。守門兵卒例行檢查,發現其鞋底夾層藏有一張薄紙。紙上寫滿數字與符號,明顯是暗碼。
那人掙扎喊冤,被當場制伏。押送途中,他突然咬舌自盡,但早有防備的士兵迅速堵住其嘴,未讓他得逞。
第三批密使出現在北門渡口。一名老尼從尼庵后墻翻出,懷抱經書疾行。她剛踏上渡船,岸邊閃出數道黑影。
神機營出手,動作干脆利落。搜身時在佛經夾頁發現三封信,分別蓋有不同火漆印,其中一枚正是兵部勘合印的裂紋印記。
三名密使全部落網,信件盡數繳獲。郭靖親自帶隊押回,直入王府地下囚所。沿途無一人敢阻。
蕭玄已在等候。
他坐在審訊室外的案前,面前擺著三封信。銅盆中的火苗跳動,映在他臉上。
“燒了吧。”他說。
手下依令行事,將第一封信投入火中。火焰騰起,照亮整個庭院。
第二封信也扔了進去。
當第三封信即將落入火盆時,蕭玄忽然抬手制止。
他盯著那個火漆印記,緩緩開口:“二皇兄的‘友人’,可還認得這印記?昨夜它還蓋在送往兵部的公文上。”
跪著的密使渾身一抖。
蕭玄繼續說:“你傳的是假賬,走的是私道,送的是叛國之證。現在信沒了,你的主子會不會保你?”
那人額頭觸地,聲音發顫:“小人……小人只是跑腿!真正交接文書的是尚書府幕僚!每初三夜,在漕幫碼頭換貨……王尚書親自過目!”
蕭玄嘴角微動。
他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蹲下:“你說王翦?”
“是……是!”那人連連磕頭,“所有密信都先送到他書房暗格,再由他決定是否轉交北疆……我們只聽指令辦事!”
蕭玄不再問話。他起身拍了拍衣袖,對身旁親衛道:“把這話記下來,一字不差。”
然后他轉向郭靖:“加派十人盯住漕幫碼頭,今夜若有人去接頭,活捉。”
郭靖領命而去。
蕭玄又召來傳令兵:“通知袁天罡,派人潛入王翦府外書房,重點搜查近半月來的軍餉調撥單副本。若有異常,立即回報。”
命令下達完畢,他站在庭院中央,看著銅盆里最后一片信紙化為灰燼。
風起,余燼飄散。
他轉身走向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