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山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圖紙往懷里又塞了塞。

“那我去了。”

他轉身大步離開，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蕭玄和郭靖留在原地。

“你覺得他能守住？”蕭玄問。

“能。”郭靖說，“他不怕死，只怕辜負。”

蕭玄點頭。“那就交給他。”

他回頭看了眼密室入口，低聲說：“但我們也得盯緊。蕭烈既然知道我會動手，就不會坐等。”

郭靖看向遠方宮墻。“下一步是什么？”

“等第一批炮成型，我要親自試射。地點選在城外廢棄校場，那里空曠，不會驚動百姓。”

“需要守衛嗎？”

“調兩百玄甲軍，外圍設三道哨卡。不準任何人靠近。”

郭靖應下。

蕭玄摸了摸炮管留下的灰痕，指尖發黑。

“昨天我在朝堂撕了他們的防線。今天，我要在地下建自己的矛。”

他抬頭，太陽已升到中天。

光線落在他臉上，沒有陰影。

郭靖忽然說：“火藥配比還能再提。硝石七份，硫磺一，炭五，炸力更強。”

蕭玄記下。“改第三版配方。”

“還有引信長度。”郭靖繼續，“現在是十二寸，太長。戰場上敵人不會站著等你點火。縮到六寸，用銅帽密封，點火更快。”

“好。”

“炮彈也可以換。”郭靖說，“現在是實心鐵球，殺傷有限。如果做成空心，里面填小鐵釘和碎石，炸開后能掃倒一片。”

蕭玄眼睛亮了一下。“叫‘散鋒彈’。”

“行。”

兩人一邊走一邊談，聲音低而急。

回到密室，蕭玄拿起炭筆，在新紙上畫草圖。郭靖站在旁邊，手指比劃角度。

“這里加導槽。”他說，“讓炮管能上下調節。”

“加刻度。”蕭玄寫，“每一格代表五度仰角。”

“士兵訓練時按數字操作，不用每次都測。”

“對。”

他們連續改了三稿。

外面天色漸暗。

油燈點亮。

蕭玄放下筆，揉了揉手腕。

“明天一早，我去見工部侍郎。要一批精鐵和硝石，走正常渠道入庫，別讓人起疑。”

郭靖說：“我守在這里。有人想探消息，我會讓他出不去。”

蕭玄點頭。

他走到試驗臺前，拿起一塊燒熔的炮彈殘片。表面凹凸不平，邊緣卷曲。

他用指腹擦過裂口。

突然，他停下動作。

這塊殘片的斷裂處，有一道細微的刻痕。不像自然炸裂，更像是人為劃出的符號。

他湊近看。

那是一小段弧線，下面連著一點斜線，像某個字的起筆。

他猛地抬頭。

“郭靖！”

郭靖立刻過來。

“你看這個。”

郭靖接過殘片，仔細查看。

“這不是我們做的標記。”

“不是。”

“是誰留的？”

蕭玄盯著那道刻痕。

他的手慢慢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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