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倒出一滴藥液,滴入他口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
一刻鐘。兩刻鐘。
蕭玄唇色如常,呼吸未變,甚至連心跳都沒加快。
她收起瓷瓶,語氣平靜:“看來確是寒毒入體,非外毒所致。”
“是。”蕭玄輕聲說,“我也想活著。”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讓蘇挽月心頭一震。
她低頭收拾銀針,指尖略頓。七根針都在,唯獨少了一根最細的透骨針。那針剛才扎過他手腕,現在不見了。
她沒問,也沒翻找。
只是站起身,準備離開。
“多謝姑娘費心。”蕭玄在身后說。
“不必。”她停頓一秒,“若您真想活著,就別做耗損元氣的事。”
說完邁步出門。
庭院陽光正好,照在她臉上,卻沒有暖意。她走出王府大門,腳步未停,直奔城南醫館。
進了屋,她立刻攤開紙筆,寫下幾個字:
“脈有節律,真氣隱現,藥不對癥,行過真。”
然后圈住最后四個字。
她知道,這個人有問題。
不是病得太重,是裝得太像。
但她不能揭破。
一來無實證,二來……她想起冷宮外那個送藥的少年,想起江湖傳中那個穿月白長衫的玄機子。
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
她摸了摸藥囊,里面藏著那根失蹤的透骨針。
針尖有一點極淡的血跡。
她要用它做一次檢測。
只要確認這血與玄機子當年留下的信物相符,她就能確定一切。
門外傳來馬蹄聲,是王府方向。
她抬頭看去,只見一道黑影閃過屋檐。
有人在盯她。
她冷笑一聲,把針收進貼身暗袋,吹滅燈,坐在黑暗里不動。
同一時刻,蕭玄躺在床榻上,緩緩睜開眼。
他右手慢慢抬起,掌心攤開,那根透骨針靜靜躺在那里。
針尾刻著一個極小的“蘇”字。
他盯著它看了很久,才低聲說:
“下次別用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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