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的身影如同一道冰冷的銀芒,瞬間閃入戒備森嚴的相府。他腳步沉重,那張平日里俊美平靜如同神只的臉上,此刻卻覆蓋著一層化不開的寒霜,眉頭緊鎖,眼神深處翻滾著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后怕!
“戩兒!”姜子牙正與武王及幾位核心將領緊急商議對策,一抬眼,心頭猛地一沉!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師侄了,楊戩性子何等沉穩內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何時見過他如此失態?那臉色,簡直比當年被九曲黃河陣削去頂上三花時還要難看!
“怎么回事?城外有何變故?”姜子牙聲音急促,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臟。
楊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從冰窖里鑿出來:
“師叔,西岐……大禍臨頭了!”
“什么?!”武王姬發驚得霍然起身,眾將更是一片嘩然!楊戩親口說出“大禍臨頭”,這分量太重了!
“說!”姜子牙臉色鐵青,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幾上,震得青銅杯盞嗡嗡作響。
“土行孫!那個該死的矮子!”楊戩眼中寒光大盛,牙齒幾乎咬碎,“他精通地行之術!”
“地行之術?!”姜子牙瞳孔驟縮,失聲驚呼!仿佛聽到了什么上古禁忌的名字!這個詞,在封神大戰前的洪荒歲月都極其罕見,近乎失傳!那是真正能穿行大地,無視城墻關隘,神不知鬼不覺直取敵軍核心的斬首級神技!
“沒錯!”楊戩語速極快,帶著強烈的緊迫感,“方才弟子祭出哮天犬欲除此獠,千鈞一發之際,他身體詭異一扭,竟直接遁入地底,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哮天犬都捕捉不到絲毫氣息!防不勝防!”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掃過在場所有人,語氣斬釘截鐵:“此術若成,西岐再無屏障可!那土行孫,就是他媽一顆埋在我們腳下的定時炸彈!一旦他今晚就摸進來…”楊戩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寒意,“直取師叔與武王首級,如探囊取物!我們拿什么準備?!”
整個相府瞬間死寂!落針可聞!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沉重地壓在每個人心頭!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脊椎骨直沖腦門!無視城墻?大地穿行?直取首腦?這他媽的還怎么打?!這不就是開了無敵掛嗎?!
姜子牙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簡直是慘白!他枯瘦的身子微微顫抖,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他死死盯著楊戩:“你……你確定?!親眼所見?!”
“千真萬確!弟子親眼所見,絕無半分虛假!”楊戩語氣鏗鏘,如同擲地有聲的鐵塊,“而且,弟子敢用項上人頭擔保,之前捆您的,還有今日捆弟子的,百分百就是懼留孫師伯的獨門法寶——捆仙繩!弟子當時被捆,看似中招,實則暗中運轉八九玄功,神念凝聚,將那繩索看得清清楚楚!紋理、靈光、那股子專克仙元的霸道禁錮之力,與師伯當年演示時一般無二,分毫不差!”
楊戩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如刀:“師叔!此事絕非巧合!弟子請命,立刻動身前往夾龍山飛龍洞!面見懼留孫師伯,問個水落石出!這土行孫,還有這捆仙繩,到底怎么回事?”
“夾龍山……”姜子牙喃喃道,眼神變幻不定,懼留孫師兄的面容在他腦中閃過,讓他心亂如麻。同門?法寶?地行術?這一切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巨大的、充滿惡意的蛛網,籠罩了西岐。
但眼下……
姜子牙猛地一揮手,強行壓下心頭的疑慮和楊戩的建議,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不行!太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眼中射出狠厲的光芒,如同護犢的雄獅,“當務之急,是防住今晚!防住土行孫這個地老鼠!他得了遁地術,又有捆仙繩在手,此刻必然志得意滿!若今夜他真敢來行刺……哼!”他枯瘦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立刻布防!調動所有能調動的力量!武王寢宮!本相府邸!給我布下天羅地網!一只耗子都不能放進來!”
楊戩看著姜子牙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心,深知此刻爭論無益。他壓下心頭的焦慮和探查真相的渴望,重重一抱拳:“弟子遵命!這就去布置!”他知道,今晚,才是真正的生死考驗!
與此同時,商營那邊卻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