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演天真,他們演疼愛,只有南杉,是那個站在臺邊,提醒他“該笑了”“該哭了”的提詞員。
“對了,”南杉像是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個小巧的銅哨,“這是黑瞎子托人送來的,說你下墓后,遇到危險就吹這個,他能聽到。”
那是湄若特意煉制的,只有特定的人群才能聽到,就比如黑瞎子,白安。
至于吳邪怎么認識的黑瞎子這還要從吳三省安排的“巧遇”,認識了白安就等于認識了黑瞎子。
吳邪接過銅哨,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些。
他摩挲著哨身上的花紋,突然笑了:“他們監視得這么嚴,我這店怕是連只蒼蠅飛出去,都能被吳二白知道吧?”
吳邪剛開始發現家里的秘密還抱有天真的希望,可后面的一點點引導,讓他希望一點點破滅。
從自己不想學的瘦金體開始,到吳山居周圍的眼線,一點一點把他的希望磨滅了。
“從你開店那天起,這周圍不下三波眼線。”
南杉是看著吳邪這些年對家人的渴望,到一點點的死心。
吳邪早就知道這些,卻還是忍不住皺眉:“他們就這么不放心我?”
“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我。”南杉的目光落在桌子的帛書上,“他們查過我,查不出任何底細――一個來歷不明,卻跟你最近的人,在他們看來很可疑。”
吳老狗當年表面笑著答應讓南杉來吳山居,轉頭就動用了九門的關系網,把南杉的“過去”翻了個底朝天。
可湄若早就給南杉鋪好了路――就是普通的老媽子,偶然在吳家做事……每一環都天衣無縫。
“越查不到,他們越覺得有問題。”南杉不在意,反正任他查千百遍也查不出什么來。
吳邪笑了,笑聲里帶著點釋然。他拿起帛書,仔細疊好:“既然他們這么想看戲,那我就演給他們看。”
他站起身,走到衣架前拿起外套:“走吧去三叔盤口。”
南杉挑眉:“不再等等?”
“等不及了。”吳邪穿上外套,鏡子里的青年眉眼清秀,狗狗眼里卻透著股與年齡不符的沉靜,當然這是在南杉面前“吳三省想讓我去魯王宮,那就去吧!只是他別后悔才好。”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眼那扇緊閉的窗戶,仿佛能穿透雨幕,看到外面窺視的目光。
吳邪戴上桌子上的眼鏡,南杉教他如果眼神藏不敢,那就戴上眼鏡遮一遮吧。
樓下的王盟聽到開門聲,抬頭看到吳邪和南杉走下來,趕緊站直了:“老板,你們要出去?”
“嗯,去辦點事。”吳邪拿起柜臺上的傘,“店里你照看著,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嘞!”
兩人走進雨里,傘面碰撞的聲音在巷子里回蕩。吳邪回頭望了眼吳山居,青瓦白墻在雨霧里若隱若現,像個溫柔的陷阱。
他知道,這一去,就再也不用回到那個只需要演天真的日子了。
畢竟這次之后他就自由了,他跟小花都可以擺脫別人需要他們走的路,他可以不需要再演戲,小花也不需要在演找尋解連環,還要跟解家非物質文化遺產斗智斗勇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