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沒回自己那破四合院,就賴在湄若這兒――白瑪待他如親兒子,每月除了湄若給的高額工資,國家還有一份特殊津貼,閑了去擺個攤,忙了跟著白安去“合法下墓”,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
“黑爺現在可是道上的傳奇。”小青湊過來插了句嘴,“就是請他下墓的,最后都進去踩縫紉機了。”
這也是為什么黑瞎子收不到尾款了。
道上現在可沒有什么南瞎北啞,只有黑瞎子被稱為黑爺,還是個臥底。
黑瞎子推了下墨鏡,挑了挑眉:“那是他們不懂規矩。爺現在是持證上崗,盜掘古墓?那是犯法的事兒,咱不干。”
他頓了頓,想起什么似的,“前陣子霍仙姑想坑我。素素出手,那女鬼被打得魂飛魄散了――現在道上都傳,黑爺身邊有真神護著。”
白素素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是只百年厲鬼,我隨手凈化了而已。”
白瑪已經把菜端上了桌,排骨湯冒著熱氣,在客廳里彌漫開來。
幾人圍坐在桌前,說說笑笑地碰了杯――白瑪喝著飲料,白安和湄若喝白水,小青抱著可樂猛灌,黑瞎子偷偷摸出瓶二鍋頭,被白瑪一眼瞪了回去。
“多吃點肉。”白瑪不停給湄若夾菜,碗里的排骨堆成了小山,“這幾年肯定沒好好吃飯,你看你這手,都瘦得沒肉了。”
“阿媽,我修煉不用吃飯。”湄若哭笑不得。
“那怎么行?”白瑪不依,“人是鐵飯是鋼,神仙也得吃飯!”
客廳里的笑聲傳到院外,驚飛了枝頭的麻雀。
同一時間,杭州的吳山居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壓抑。
吳邪坐在柜臺后,指尖敲著桌面,目光落在窗外那輛遲遲不肯開走的黑色轎車上。
手機在兜里震動了一下,是解雨臣發來的消息:開始了
他勾了勾嘴角,心情卻不怎么美妙,回了個“知道了”,指尖卻在桌下攥緊了――解雨臣傳來的消息說,“吳三省”已經行動了。
看來,吳三省是鐵了心要去那里了。
“唉!”吳邪心里默默嘆氣,他也不想走到這步,可是看上去他們不放棄,那也就只能對不起了。
北京的四合院,午餐還在繼續。
湄若聽著黑瞎子講這九年的趣事――白安如何從訓練基地的新兵,變成能帶隊的總教官;
白素素和小青如何幫著處理了幾起棘手的靈異事件,成了圈子里悄悄流傳的“青白二仙”。
“對了,”黑瞎子突然想起什么,“張啟山和張日山那倆,已經形容枯槁了。”
白安點頭,語氣平淡:“離二十年還差一年,死不了。”
湄若舀了勺排骨湯,熱氣模糊了她的眉眼:“讓他們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這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
陽光漸漸西斜,把院墻上的爬山虎染成了金紅色。
湄若看著眼前這一桌人,心里那點因閉關而產生的疏離感,徹底煙消云散。
九年了,他們都很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