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落在洞口那道身影上時,湄若緩緩睜開了眼。
眸中金光乍現,又迅速收斂,只余一片深潭般的平靜。
九年了,她已經整整九年沒回過家了。
洞壁上的發光苔蘚已蔓延至她腳邊,將她周身籠罩在一層淡綠色的光暈里,連衣袂上都沾著細碎的靈光。
“終于成了。”依依從她領口探出頭,小爪子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剛才你凝煉血脈的時候,我還以為要爆體了呢。”
湄若活動了一下手指,骨節發出輕微的脆響,帶著股沛然莫御的力量。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始麒麟血脈已徹底覺醒,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上古神獸的威壓,只是被她刻意收斂著,否則這整片山谷的生靈都得匍匐在地。
九年的閉關,像場漫長的淬煉。
最初融合第一滴始麒麟精血時,她差點被那股蠻荒之力撕碎。
滾燙的精血順著經脈游走,所過之處無不灼燒刺痛,丹田內的靈力翻涌如沸,硬生生將她從煉虛期踹進了合體期初期。
湄若再次想融合第二個麒麟精血的時候,被依依阻止了。
“別貪心!”
當時依依急得在她識海里蹦q,“剩下兩滴必須等你到合體期圓滿再用!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她聽了勸,轉頭去秦嶺把青銅神樹能量吸收了。
那能量帶著股古老的生機,順著毛孔涌入體內,像無數條溪流匯入江海。
一年后,她就清晰地感覺到瓶頸破碎,穩穩站在了合體期圓滿的門檻上。
第二滴麒麟精血下肚時,比第一次更痛,卻也更順暢。
血脈與能量碰撞出的金光差點撐破溶洞,她在識海里與那股力量纏斗了整整三個月,再次睜眼時,修為已跳過大乘初期,直抵中期。
緊接著穩扎穩打,她走去了西王母宮,正好能量值不多了,吸收了隕玉能量,又撿了波技能,補充點能量值。
隕玉那東西帶著極寒的靈力,與麒麟精血的熾熱形成奇妙的平衡。
她吸收了隕玉的能量,看著自己的修為像坐火箭般飆升,直到大乘期圓滿才停下――再往前一步,就是渡劫期的雷劫了。
“最后一滴。”依依當時的聲音都在發顫。
湄若沒猶豫,將最后一滴精血納入體內。
這一次,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有一股溫潤而磅礴的力量,順著四肢百骸蔓延,將她的修為穩穩托上渡劫期圓滿。
眼看著要渡劫飛升,雷劫就要在頭頂凝聚,她卻硬生生壓了回去。
她這情況先不說飛升能飛去哪個世界,就說她還放不下這個世界,本就打算帶阿媽和白安一起的。
“現在還不是成仙的時候。”她對依依說,“血脈還沒徹底凝煉,成仙只會根基不穩。”
于是又有了這最后一年的閉關。
她將所有心神沉入血脈,一遍遍打磨那屬于始麒麟的血脈融合,直到剛才睜眼的瞬間,才真正算得上――脫胎換骨。
“外面有什么動靜?”湄若走出溶洞,腳踩在厚厚的腐葉上,悄無聲息。九年未聞世事,她竟有些不習慣。
依依晃了晃尾巴,調出最近的信息:“吳三省找黑瞎子了,想雇他下墓。”
湄若挑眉:“他敢動心思了?”
“哪敢啊。”依依嗤笑一聲,“還不是怕你。你當年說讓張啟山和張日山活夠二十年,就真讓他們活到現在――生死符每月發作,倆人現在形容枯槁,跟倆活鬼似的,
卻偏偏斷不了氣。九門里的人誰不知道,這是你為白安報復他們呢?吳三省就算再算計,也不敢明著招惹白安。”
畢竟,誰也不想步那倆人的后塵。
“不過他沒閑著。”依依話鋒一轉,“吳老狗一年前死了,現在真假吳三省正布局呢。
他不敢動白安,就把主意打到吳邪身上了――想讓吳邪去接近白安,據說都安排好‘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