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內閣成員,他每年都不會缺席這場“緬懷”,公文包里還裝著提前擬好的發稿,字里行間全是“為國家利益犧牲”的虛偽說辭。
“轟隆――!”
紫金色的雷霆像條狂怒的龍,擦著他的頭皮劈在不遠處的石燈籠上。
燈籠瞬間炸裂,碎石混著火星濺在他的西裝褲上,燙出幾個焦黑的洞。
長森喜郎的瞳孔驟然收縮,手里的發稿散落一地,被狂風卷著貼在燃燒的門扉上。
“天……天災?”他身邊的秘書尖叫著抱頭蹲下,精致的妝容被煙灰熏得一塌糊涂,昂貴的套裝沾滿了泥濘。
沒人回答。
第二道雷霆接踵而至,精準地落在大殿的屋脊上。
琉璃瓦像冰雹般砸落,其中一塊正中議員橋本太郎的額頭。
他剛對著戰犯靈位鞠完躬,正想轉身接受記者的采訪,此刻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鮮血順著眉骨淌進眼睛里,最后看到的,是供奉臺上那些戰犯牌位在雷光中扭曲的影子。
“快跑!”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瞬間炸開。
穿著和服的巫女們扔掉手里的神樂鈴,踩著木屐跌跌撞撞地往側門跑,裙擺被地上的碎石劃破,露出的腳踝被燙傷,卻顧不上哭喊;
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們瘋了似的護著機器,鏡頭卻不由自主地對準那些在雷光中掙扎的政要,畫面里滿是奔跑的人影、倒塌的梁柱和沖天的火光;
幾個年紀大的議員根本跑不動,只能癱在原地,對著天空磕頭,嘴里念叨著“天照大神保佑”,聲音卻被越來越密集的雷聲吞沒。
干事長加藤一被倒塌的門柱砸中了腿,慘叫聲卡在喉嚨里。
他看著自己那條被壓在石柱下的小腿,皮肉正在焦黑碳化,而不遠處,他的同僚正被一道橫劈的雷光攔腰斬斷,上半身飛出去撞在“靖國神廁”的牌匾上,血漿順著木質紋理流淌,染紅了那四個刺眼的大字。
“是報應……是報應啊……”加藤一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想起祖父當年在南京的照片,想起那些被強征的慰安婦在法庭上的哭訴,想起自己在國會里拍著桌子說“不存在大屠殺”時的嘴臉。
此刻雷霆在他頭頂炸響,每一道光都像在撕開他虛偽的面具,讓他看清自己骨子里的骯臟。
有個年輕的議員試圖爬上圍墻逃跑,剛抓住墻頭的瓦片,就被一道從地底竄出的雷光追上。
金色的電流順著他的指尖蔓延全身,瞬間將他變成了一具焦黑的尸骸,掛在圍墻上,像個扭曲的稻草人。
廣場中央的香爐被劈成了兩半,里面的灰燼混著血水流淌,漫過那些還沒來得及燃燒的香燭。
有個女議員抱著頭躲在香爐后面,透過雷光的縫隙,看到那些供奉戰犯的靈位正在一個個炸裂,木片飛濺中。
她仿佛看到了無數模糊的人影――穿著軍裝的士兵、哭泣的女人、死去的孩子,他們的眼睛都在盯著她,帶著無盡的恨意。
“別看著我……不是我……”她語無倫次地辯解,卻被越來越近的雷火逼得縮成一團。
當雷光最終將她吞噬時,她手里還攥著那枚象征議員身份的徽章,上面的櫻花圖案在高溫中融化,變成一灘丑陋的污漬。
混亂中,有人在哭喊,有人在咒罵,有人在祈禱,有人在絕望地大笑。
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政要,此刻暴露了最原始的恐懼――他們可以對著戰犯的牌位鞠躬,可以在鏡頭前粉飾歷史,卻在真正的天譴面前,像螻蟻一樣不堪一擊。
雷霆持續了整整十分鐘。
當最后一道雷光消散時,靖國神社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
大殿塌了,牌位碎了,廣場上到處是焦黑的尸骸和扭曲的肢體。
幸存的幾個人癱在地上,渾身是傷,眼神空洞地望著天空,仿佛還沒從這場毀滅中回過神來。
風卷起地上的紙灰,其中一片飄過一個議員的臉頰。
那是他剛才用來擦汗的紙巾,上面還沾著他的唾沫――就在十分鐘前,他還對著戰犯的靈位,唾沫橫飛地演講。
那些被他們褻瀆的歷史,那些被他們遺忘的苦難,終究以最慘烈的方式,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攝像機還在工作,鏡頭里的畫面傳播出去。
雷光、火光、倒塌的建筑、奔跑的人影……這場突如其來的雷霆之災,被實時轉播到了全世界。
華國的電視機前,無數人看著屏幕里的畫面,紅了眼眶。
“劈得好!”
“讓他們拜!讓他們拜戰犯!遭天譴了吧!”
“這是報應!是那些死在他們手里的冤魂顯靈了!”
湄若站在云層里,冷眼看著下方的煉獄。
雷霆還在落下,那座象征著罪惡的建筑正在一點點坍塌,那些供奉戰犯的靈位,在雷光中化為飛灰。
她能感覺到,有幾道強大的氣息正在快速靠近――是倭國的陰陽師。
他們駕馭著式神,朝著云層中的她撲來,嘴里喊著“大膽狂徒”“竟敢褻瀆圣所”。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