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的東京,天空被厚重的云層壓得很低,像一塊浸了水的灰布,沉甸甸地蓋在頭頂。
湄若隱在千米高空的云層里,衣袂被罡風吹得獵獵作響,卻絲毫撼動不了她如磐石般的身姿。
下方那座建筑,在灰暗的天色里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靖國神社的鳥居像兩排張開的獠牙,正吞噬著源源不斷涌來的人影。
“若若,真的要這樣嗎?”依依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小家伙縮在她的衣領里,連毛茸茸的尾巴都繃得筆直
“他們已經開始參拜了,我們……”
“你不懂。”湄若的目光落在下方那些穿著西裝、系著領帶的身影上,他們正對著供奉戰犯的靈位鞠躬,臉上帶著虛偽的肅穆。
每一個鞠躬的動作,都像一把鈍刀,在她心上反復切割。
她想起爺爺臨終前攥著她的手,枯瘦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囡囡,別忘了……南京的城墻下,埋著多少咱們的人啊……”
她想起去參觀731遺址時,玻璃柜里那些泛黃的實驗記錄,字里行間全是“活體實驗”“凍傷測試”“細菌培養”,墻上的照片里,那些被剃光頭發的同胞,眼神里的絕望像針一樣扎進心里。
這些人,憑什么站在這里,對著劊子手鞠躬?
“可是炸了它,他們還能重建啊。”依依的聲音帶著一種它自己都沒察覺的情緒,它不懂這種近乎執拗的堅持,“你圖什么呢?”
湄若緩緩抬起手,掌心騰起一點金光,照亮了她眼底翻涌的血色。
她想起歷史書上那串冰冷的數字――30萬,那是南京大屠殺中逝去的同胞;
想起那些被強征的慰安婦,她們到死都沒能等到一句道歉;
想起731部隊里那些連名字都沒能留下的實驗體,他們的痛苦成了戰犯勛章上的銹跡。
“圖個我愿意。”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千鈞之力,“圖個他們欠我們的,總得有個回響。圖個那些枉死的人,能在天有靈,看到有人替他們討個公道。”
那里供奉著人累累罪行罄竹難書。
她是華國人,是聽著爺爺講戰場故事長大的孩子,是在歷史課本里見過累累白骨的后人。
在這種事上,她學不會理性,也不想理性。
云層下方,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上午十點整,靖國神社的廣場上已經擠滿了人。
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了那群西裝革履的政要,他們正整理著領帶,準備進行那場讓無數華國人心寒的參拜儀式。
內閣成員、國會議員……那些在新聞里“忽視歷史”的人,此刻正虔誠地走向那座供奉著戰犯的大殿。
十點二十分,參拜隊伍達到頂峰。所有政要排著隊,手里捧著白色的花束,臉上帶著程式化的哀傷,一步步踏上臺階。
湄若的指尖緩緩收緊,掌心的金光越來越盛。
就是現在。
她沒有引動天地雷霆――她知道倭國也有陰陽師、忍者,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能人異士絕不會坐視不理。
她要留著力氣,對付那些可能跳出來的“守護者”。
她從空間里取出的,是商城里兌換的頂級五雷符。
黃紙朱砂,符紋間流轉著毀滅般的力量,每一張都蘊含著堪比化神期修士全力一擊的雷霆之力。
早在三天前,她就借著夜色潛入這里,將百張五雷符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埋下,布成了一個絕殺陣。
那些符紙隱在磚石草木之下,像蟄伏的雷龍,只等她一聲令下。
“引雷――”
湄若的聲音在云層里炸開,帶著麒麟血脈獨有的威壓。
她將最后五張五雷符擲向空中,指尖結印,猛地向下一按!
“轟隆――!”
第一道驚雷毫無征兆地劈下,像天神的怒劍,精準地落在靖國神社的大殿頂上!
琉璃瓦瞬間炸裂,木屑與磚石混著煙火沖天而起!
還沒等下方的人反應過來,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密密麻麻的雷霆從云層里鉆出,如同銀蛇狂舞,將整座神社籠罩在雷光之中!
那些埋在地下的五雷符同時爆發,地面裂開蛛網般的縫隙,一道道雷霆從地底噴涌而出,形成一個巨大的雷獄!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那些剛剛踏上臺階的政要,被雷霆劈中,瞬間化為焦炭;
廣場上的人群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卻被雷霆組成的屏障擋在中間,只能在雷火中絕望地哀嚎。
靖國神社的朱漆大門在第一聲雷鳴中炸裂時,長森喜郎正整理著領帶,皮鞋踩在光滑的石板上,發出規律的“嗒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