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客”
黑瞎子臉上的好奇僵住了,他雖然沒見過張海客,但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他們張家人。
白安的眼神也變了,他看著沙發上的人,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覺得熟悉。
那種同族相似處,那血脈感應,像極了……像極了他自己。
湄若看著兩人的反應,沒再多說。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郁郁蔥蔥的樹林。
張海客的出現,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她原本想在香港安穩修煉,避開內陸的紛爭,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沙發上,張海客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眼睫顫了顫,似乎要醒了。
湄若轉過身,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該來的,總會來。
不管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不管背后有多少陰謀,既然被他們遇上了,這場戲,就必須接下去。
黑瞎子和白安也繃緊了神經,下意識地站到了湄若身邊。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敲打著每個人的心弦。
消毒水的味道混著草木清香鉆進鼻腔時,張海客的意識像沉在水底的石頭,慢悠悠地往上浮。
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水,他費了老大勁才掀開條縫,模糊的光影里,最先撞進眼里的是張熟悉的臉。
白t恤,黑褲子,眉眼干凈得像雪山融水,只是比記憶里長開了些,下頜線更清晰了。
可那雙眼睛,那份骨子里的沉靜,絕不會錯。
“小……小族長?!”
沙啞的聲音劈了個叉,像生銹的鐵片劃過木頭。
張海客猛地想坐起來,卻被胸口的傷口扯得倒抽一口冷氣,疼得眼前發黑。
他不管不顧,死死盯著白安,眼里的震驚快溢出來了――怎么會是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最后得到小族長的消息,還是三年前。聽說小族長出了國,從此就像人間蒸發,再也沒了音訊。
他們不敢回去去找,汪家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把小族長當餌,想把所有張家人一網打盡。
更讓他們心焦的是青銅門――按規矩,這時候該是小族長守門了,可他不在,誰來守?
直到有消息傳回來,說張日山那個叛徒,還有紅家人和李家僅剩的那個小子,三人被個神秘女人扔進了青銅門。
張海客當時又驚又疑,那女人是誰?為什么要替小族長守門?現在看來,這背后恐怕跟眼前這局面脫不了干系。
“嗯。”
白安的回應很簡單,就一個字,低沉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
他已經改了名字,可“張家族長”這四個字像刻在腦海里的印記,被人這么叫著,下意識就應了。
張海客這才緩過神,注意到白安身邊的人。
黑瞎子叼著根沒點燃的煙,正饒有興致地打量他;
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個穿素色旗袍的女人,氣質清冷,眼神像淬了冰,正漫不經心地翻著本醫書,卻給他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怎么會在這?”張海客追問,聲音還有些發虛,卻透著股不容錯辨的急切。
好不容易再見到小族長,他有一肚子問題想問――這三年你去哪了?為什么會在香港?青銅門那邊……
白安沒立刻回答,只是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靜無波。
他對外人向來話少,除了湄若和阿媽,也就黑瞎子能跟他靠眼神交流。
“畢業了,修煉。”
五個字,簡意賅,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張海客卻愣住了。畢業?修煉?這倆詞跟“張家族長”怎么看都不搭邊。
他印象里的小族長,從小就在古墓里摸爬滾打,識機關,辨兇物,一身本事都是用血喂出來的,怎么會跟“畢業”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