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幻覺嗎?”小李的聲音抖得不成樣。
“不是幻覺。”湄若的臉色凝重如鐵,從背包里摸出幾張符咒分給眾人,“是高洋殺的冤魂怨氣,拿好符咒,別被纏上。”
白安突然停在通道中央,手電光打在地面的霧氣上。
霧氣里有無數黑色影子在蠕動,像被踩碎的蛇,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是毒蝎。”他聲音低沉,“比手掌還大的黑蝎,帶劇毒。”
霧氣散去的瞬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地面上爬滿了黑蝎,鉗子閃著幽藍的光,尾部的毒針高高翹起,墻壁的孔洞里還在不斷爬出蝎子,看得人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高洋這瘋子是把蝎子窩搬來了?”黑瞎子握緊了刀,“這么多,殺到明天也殺不完!”
“找蝎王。”湄若的目光掃過墻壁上最大的孔洞,那里不斷有蝎子爬出來,顯然是巢穴,“蝎王在里面,殺了它,其他蝎子就會散。”
白安剛要邁步,被湄若按住肩膀:“我去,我身材嬌小靈活,符咒能防毒氣。”
她沒給白安反對的機會,拎著短刀走到孔洞前。孔洞有碗口大,里面傳來“滋滋”的威脅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磨牙。
湄若摸出張符咒捏在手心,深吸一口氣,猛地將手伸進孔洞!
“滋――!”
一只暗紅色的大蝎子猛地竄了出來,鉗子張開足有巴掌寬,毒針上掛著晶瑩的毒液,正是蝎王!
它的速度快如閃電,直撲湄若的手腕。
“找死!”湄若手腕翻轉,黑金短刀帶著風聲劈下,“咔嚓”一聲將蝎王劈成兩半。白色的毒液濺在地上,立刻蝕出個拳頭大的坑。
蝎王一死,地面的黑蝎瞬間亂了套,瘋了似的往孔洞里鉆。
白安和黑瞎子趁機清剿,刀光閃過,很快就清理干凈了殘余的蝎子。
陳教授三人也是圍在一起,也知道這時候不添亂就是最大的幫忙。
通道盡頭的石門比之前的都要厚重,上面刻著高洋的畫像――他面色猙獰,眼睛瞪得滾圓,嘴角咧開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最}人的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畫像的眼睛都像在盯著你。
“中室的門。”陳教授咽了口唾沫,“里面肯定有不少陪葬品,但機關……”
話沒說完,白安突然按住畫像的雙眼――那是兩個凸起的石粒。他按了按左眼,沒反應;按了按右眼,還是沒反應。
“得一起按。”黑瞎子湊過來,“這瘋子就喜歡搞這套。”
白安和湄若對視一眼,同時按下兩個石粒。
“咔嚓――”
石門緩緩打開,中室的景象瞬間撞進眼里。
方形的墓室里擺滿了陪葬品,青銅器上的綠銹閃著幽光,玉器在手電下泛著溫潤的光,金銀珠寶堆得像小山。
可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四周的壁畫――畫的是高洋的功績,可人物的臉全是扭曲的,嘴角咧到耳根,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獰笑。
“這些文物……太珍貴了!”老陳激動得語無倫次,小李已經舉著相機開始拍攝。
湄若的目光卻被壁畫角落的圖案吸引――那里畫著個洞穴,石臺上擺著顆紅色藥丸,跟他們拿到的那顆尸鱉丹很像。
“果然還惦記著長生。”她冷笑一聲,剛要說話,壁畫突然“簌簌”脫落,露出后面暗紅色的印記。
那些印記像活了似的,慢慢聚成一張張人臉,正是壁畫上那些扭曲的面孔,正朝著眾人伸出手。
“是怨氣幻象!”湄若將符咒舉到眼前,“別被它們纏上!”
人臉發出凄厲的哭聲,撲過來時被符咒的金光打散,卻又立刻從壁畫里鉆出更多。
黑瞎子揮刀劈砍,卻砍了個空――它們根本不是實體。
“耗下去我們會被吸干陽氣!”黑瞎子喊道,“得去后室!”
白安已經走到中室另一側的石門前。門上沒有圖案,只有一行文字,筆鋒狠戾:“凡入此門者,死無全尸。”
“后室,放棺槨的地方。”老陳聲音發緊,“怨氣源頭就在這兒。”
白安突然指向石門中央的凹槽:“形狀和尸鱉丹一樣。”
老陳立刻掏出密封袋,里面的尸鱉丹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紅光。白安隔著符紙將藥丸塞進凹槽,嚴絲合縫。
“轟隆――”
石門緩緩打開,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怨氣涌了出來,帶著血腥味和腐朽氣,嗆得人幾乎窒息。
那些人臉幻象被怨氣吸引,瘋了似的撲向后室,像是被什么東西召喚。
“走!”湄若率先沖進去,手電光掃過之處,只見圓形的后室里,墻壁上鑲嵌的寶石閃著暗淡的光,中央的巨大石棺上,龍紋雕刻猙獰如活物――那就是高洋的棺槨。
石棺周圍的地面上,散落幾句尸骨,他們的頭骨都朝著石棺的方向,像是死前正盯著什么東西。
而石棺蓋的縫隙里,正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棺身往下流,在地面聚成小小的水洼,倒映著寶石的幽光,像一灘凝固的血。
“這才是真正的第三重機關。”湄若握緊了短刀,聲音壓得極低,“高洋的尸身,恐怕不對勁。”
白安走到石棺前,指尖剛碰到棺蓋,就猛地縮回手――棺蓋是溫的,像捂了具活物。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