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切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湄若坐在沙發上翻著厚厚的大學手冊,指尖劃過一行行德語單詞,偶爾抬頭看看窗邊的白安。
青年正望著窗外的鴿子出神,手腕上的玉牌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自定了新名字后,他身上那股緊繃的冷意淡了許多,卻依舊沉默得像塊浸在水里的玉。
“白安,”湄若合上手冊,聲音打破了客廳的寧靜,“想好要學什么專業了嗎?”
白安轉過頭,眼里帶著明顯的迷茫。
他這輩子除了練刀、守青銅門,似乎從沒考慮過“學習”這回事。
那些課本上的知識,那些窗明幾凈的教室,對他來說遙遠得像另一個世界。
“不知道。”他誠實地回答,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牌上的刻痕。
湄若早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笑了笑,從手冊里抽出一頁,遞到他面前:“看看這個。”
那是萊比錫大學的心理學專業介紹。“心理學,”湄若解釋道,“研究人的想法和情緒。學這個,或許能看懂別人在想什么。”
白安盯著那張圖片,沒說話。
他確實不懂那些復雜的情緒,不懂為什么黑瞎子總愛嬉皮笑臉,不懂為什么阿媽看著他會掉眼淚,更不懂自己心里那些莫名的感覺從何而來。
“聽起來……有點用。”他低聲說,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何止有用!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黑瞎子晃悠著走進來,
“啞巴,哦不,白安以后學了這個,看誰不爽直接分析到他崩潰,想想就帶勁!”
他湊過來看了眼手冊,突然一拍大腿:“這專業好啊!我也學!你想啊,以后跟人打交道,一眼看穿對方的小九九,多帶勁!”
湄若挑眉:“你?能坐得住課堂?”
“小瞧誰呢?想當年黑爺也是慕尼黑大學畢業的,也是拿過獎學金的!”
湄若沒接他的話茬,心里卻盤算起別的――白安性子太悶,一個人上學怕是會被欺負,雖說也沒人欺負得了他,但畢竟是學校。
黑瞎子雖然不著調,但腦子活絡,有他陪著,至少能讓白安在學校里不那么孤單。
“行啊,”她順水推舟,“那就一起學。不過得去最好的學校。”
她翻開手冊,指尖點在萊比錫大學的名字上:“這里,1879年建了世界上第一個心理學實驗室,心理學界的老祖宗。要學就去這兒。”
黑瞎子湊過來看了看,摸著下巴咂咂嘴:“萊比錫?沒去過啊。慕尼黑我熟,那兒……”
“現在不熟,以后就熟了。”湄若打斷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若水的電話,“若水,幫我在萊比錫大學附近買棟莊園,要帶大花園的,越快越好。”
大花園當然是給白安用來活動練個功什么的。
掛了電話,她看向兩人:“收拾東西吧,我們搬家。”
黑瞎子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這么快?行!我喜歡這種雷厲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