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籠罩在清晨的薄霧里,草坪上的露珠折射著細碎的光,空氣里飄著面包烤焦的香氣。
白瑪推開木門,腳步剛踏上旋轉樓梯,就愣在了原地。
白瑪這次修煉已經可以像人一樣了,不在是靈魂漂浮狀態了。
樓下的景象陌生得讓她恍惚――不是熟悉的藏地石屋,沒有經幡在風中飄動,也不是熟悉的北京四合院
取而代之的是鋪著碎花地毯的客廳,壁爐里的火還沒熄,散發出溫暖的橘紅色光暈。
餐桌上擺著銀質刀叉,旁邊的面包籃里堆著法棍,黃油在小碟子里慢慢融化。
“這是……哪里?”她扶著樓梯扶手,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藏青色的藏袍裙擺掃過臺階,留下淡淡的酥油香氣。
“阿媽。”湄若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個平底鍋,里面的煎蛋正滋滋作響,“醒了?這是德國。”
“德國?”白瑪順著樓梯慢慢走下來,赤著的腳踩在地毯上,絨毛蹭得腳心發癢,“是很遠的地方嗎?”
她記得沉入修煉之前,小官不是說要下個墓來著?
“嗯,很遠。”湄若把煎蛋盛進盤子,又沖了杯熱牛奶,“在這里沒人認識我們,也沒人能打擾我們。”
白瑪走到窗邊,撩開蕾絲窗簾往外看。遠處的森林像潑墨畫,晨霧在樹間流動,偶爾有幾只灰雀撲棱棱飛起,落在屋頂的煙囪上。
湄若看的出來,白瑪阿媽剛到陌生地方的不適應,輕聲安撫。
“等你想回去了,我們再回去看看。”湄若把早餐端到桌上,“先吃點東西吧,小官在花園里喂鴿子呢。”
白瑪點點頭,走到餐桌旁坐下。
她拿起銀質叉子,笨拙地戳了戳盤子里的煎蛋,蛋黃順著叉尖流出來,金燦燦的。
正看得出神,花園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張麒麟抱著依依從外面走進來,睫毛上還沾著晨露,看到白瑪時,腳步頓了頓,喉結動了動:“阿媽。”
“小官。”白瑪笑著招手,眼里的溫柔像融化的雪水,“快來吃早飯,湄若做的煎蛋。”
張麒麟在她身邊坐下,依依從他懷里跳出來,順著桌腿爬到白瑪肩頭,小腦袋蹭著她的臉頰,發出撒嬌的呼嚕聲。
白瑪笑著摸了摸小家伙的背,又看向湄若:“湄若,你收拾房間我很喜歡,我練完功出來,還以為走錯路了呢。”
她昨晚從養魂玉里出來,一睜眼就換了天地,若不是感覺到孩子們身上的氣息,差點以為是在夢里。
“應該的。”湄若喝了口牛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杯子認真地看著張麒麟,“小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張麒麟抬眸看她,眼里帶著詢問。
“‘張麒麟’這個名字,其實是張家族長的代號,不是你的名字,對吧?”
湄若的指尖在桌布上輕輕劃著,“就像面具一樣,戴了這么久,該摘下來了。”
白瑪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眼里泛起水光:“是啊,我們小官,早就該有自己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