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湄若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有點酸,又有點暖。
小官就是這樣,永遠把關心藏在最深處,明明他才是該被照顧的那個,卻總想著護著別人。
“我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認真了些,“我會收斂的,不會讓他擔心。”
“那就好。”黑瞎子這才松了口氣,臉上又露出了點慣常的痞笑
“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也早點歇著吧。明天還得琢磨出國的事呢。”
他轉身往客房走,走到門口時又回頭沖她擺了擺手:“對了,實在收不住的時候,就想想你第一次跟我們下墓的樣子。那時候多好,可是很青澀的。”
回到房間,湄若沒急著睡覺,而是坐在窗邊看著院子里的老槐樹。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胡八一、雪莉楊、陳教授、黑瞎子……還有小官。
他們都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卻沒人追問緣由,只是用各自的方式關心著她。
這份體諒,比任何提醒都讓她覺得溫暖。
她抬手按在胸口,感受著體內緩緩流轉的靈力。
這些年在另一個世界養成的習慣,那些身居高位時的氣場,確實該好好收一收了。
畢竟,這里不是九局,也不是江湖。
她現在只是湄若,是小官的姐姐,是胡八一他們的朋友,不再是九局局長。
“收斂鋒芒嗎……”她輕聲呢喃,指尖在窗臺上輕輕劃著,“好像也不是很難。”
至少,為了不讓身邊的人擔心,她愿意試試。
窗外的月光漸漸移到墻根,照在那棵老槐樹下的石桌上,桌上還放著白天她帶回來的貝殼。
湄若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貝殼,忽然覺得,或許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也沒什么不好。
明天起,試著笑多一點,話多一點,把那股子“刀氣”藏起來。
就當是……為了小官,也為了自己。
她站起身,走到床邊躺了下來,養魂玉的光暈透過錦盒隱隱傳來,帶著阿媽的氣息,讓人覺得格外安心。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湄若走出房間時,正好遇上從客房出來的黑瞎子。她沖他笑了笑,聲音輕快:“早啊。”
黑瞎子愣了一下,隨即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早”
他看出來了。
眼前的湄若,好像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樣子,眉眼彎彎的,帶著點溫和的銳氣,卻不再像昨天那樣鋒芒畢露,讓人不敢直視。
就像那把剛出鞘的長刀,被悄悄收了回去,只留下個溫潤的刀鞘,看著普通,卻內藏力量。
客廳里,張麒麟已經坐在藤椅上了,手里拿著塊毛巾擦拭著黑金古刀。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看向湄若,眼神里的擔憂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易察覺的柔和。
湄若沖他揚了揚下巴:“醒啦?我要去南海了,若水晚點來接你們去辦簽證。”
張麒麟點了點頭,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勾了一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