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鬼”，或者說老神仙，目光先是落在林凡「木石」身上，帶著一絲欣賞和探究，微微頷首：“小友便是「木石」？果然英雄出少年，那日一指敗「血屠」，風采令人印象深刻。前日與「殘影」一戰，雖敗猶榮。”

他的聲音溫和醇厚，如同陳年美酒，讓人心生好感。

但當他目光轉向林凡身旁，那個佝僂著背、面容猥瑣的“老叔”時，那溫和的笑容卻瞬間僵在了臉上！

他清澈的眼眸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震驚，以及一絲……難以喻的慌亂！

“你……你是……”老神仙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南宮玄緩緩直起了佝僂的腰背，那猥瑣的氣質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山岳般沉穩、如淵海般深邃的威嚴！

他臉上那些偽裝的皺紋和刀疤仿佛也淡化了許多，露出一張雖然蒼老，卻輪廓分明、不怒自威的面容。

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從懷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令牌。

令牌呈暗青色，正面雕刻著一尊三足兩耳、散發著朦朧青光的古樸小鼎圖案，鼎身環繞著玄奧的云紋；

背面，則是一個龍飛鳳舞、鐵畫銀鉤的“圣”字！

令牌出現的剎那，整個書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那裊裊的檀香似乎都停止了飄動！

“老鬼”——那位道骨仙風的老神仙，在看到這塊令牌的瞬間，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渾身劇震！

他臉上的從容和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敬畏與……恐懼！

他踉蹌著后退半步，瞪大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塊令牌，又猛地抬頭看向南宮玄那恢復了本來氣度的臉龐，嘴唇哆嗦著，半晌，才用一種近乎呻吟、帶著無比恭敬和難以置信的語氣，顫聲吐出了兩個字：

“師……師兄？！”

師兄？！

林凡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這個看起來仙風道骨、作為血腥修羅場幕后大佬的“老鬼”，竟然稱呼玄叔為……師兄？！

南宮玄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對方，那眼神如同萬載寒冰，讓書房內的溫度都驟然降到了冰點。

“司徒明，”南宮玄終于開口，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直呼其名，“這么多年，你倒是會找地方「清修」。在這藏污納垢之地，當起了土皇帝，真是好興致啊。”

被稱為司徒明的“老鬼”，臉上瞬間血色盡褪，冷汗涔涔而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么，但在南宮玄那冰冷的目光和那塊代表著圣心閣至高權威的令牌面前，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最終只是深深低下頭，苦澀道：“師兄……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南宮玄嗤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痛心，“迫不得已，就能眼睜睜看著圣心閣分崩離析？迫不得已，就能龜縮在這等污穢之地，對閣主與夫人的下落不聞不問？迫不得已，就能坐視圣心閣傳承流落在外，甚至……可能落入宵小之徒手中？！”

他每問一句，司徒明的頭就更低一分，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林凡站在一旁，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沒想到，這次來“修羅場”，竟然會牽扯出玄叔的師弟！

而且，聽玄叔的語氣，這位師弟，似乎在圣心閣當年的變故中，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

圣心閣的過往，似乎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復雜和……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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