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臼帶來的穩定效果讓蘇楊的修行進入了新的階段。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每日堅持用玉佩溫養，以石臼定神，偶爾在極限狀態下才用黑石刺激感知，錘煉精神韌性。“開源節流”的策略初見成效，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變得更加精純凝練，雖然總量增長緩慢，但控制力卻提升了不少。

平靜的日子過了約莫一周。這天下午，蘇楊剛下課，正準備去圖書館，手機震動了一下，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內容只有簡短的四個字：

小心，有人查你。

蘇楊的心猛地一沉！誰在查他？為什么查他？發信人又是誰？

他立刻回撥過去，提示已是空號。對方顯然不想暴露身份。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自問已經足夠低調，除了不得已動用能力干預的幾件事（救秦羽、幫趙小婉、匿名信提示蘇明月），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是誰嗅覺如此靈敏？是秦羽那邊的調查有了新進展？還是陳明醫生在背后推動了什么？或者是…孫家倒臺后的余孽？甚至…是那個神秘發信人提及的“有人”？

未知的敵意最讓人恐懼。蘇楊立刻高度警惕起來，他首先想到的是清除自己可能留下的首尾。他仔細回憶了匿名信的事情，確認沒有任何筆跡和指紋遺留；那張用來給報警中心發短信的不記名電話卡也已經銷毀；與秦羽、陳明的幾次接觸，也都發生在公共場合，沒有留下實質把柄。

最大的破綻，反而可能來自于他自身――他那無法解釋的“直覺”和“預感”，以及偶爾表現出來的、異于常人的觀察力。

“必須更加小心了。”蘇楊告誡自己。他減少了外出，即便在校內也盡量待在人多的地方，同時將玉佩貼身藏好，青石臼和黑石也妥善隱藏起來，不再輕易示人。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二天，蘇楊正在食堂吃飯，兩個穿著普通夾克、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徑直走到他面前，亮出了證件――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

“蘇楊同學嗎？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有點情況想向你了解一下，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局里。”為首的男子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聚焦在蘇楊身上。張浩嚇得筷子都掉了，緊張地看著蘇楊。

蘇楊的心臟狂跳，但表面上卻努力保持鎮定。他知道該來的終究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好的，警官。”他放下筷子，平靜地站起身，“我能問一下是什么事嗎？”

“到了局里再說。”另一名警察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同學們竊竊私語和復雜的目光中，蘇楊被兩名警察一左一右“陪同”著，走出了食堂，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車子并沒有開往市公安局，而是拐進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個派出所。

詢問在一間簡單的辦公室里進行。負責問話的正是之前那個為首的中年警官，姓王。問題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

他與孫胖及其跟班的矛盾細節：反復詢問他是否知道孫家更多事情，是否與孫胖的被打有關。

他與古玩市場“老刀”的關系：詳細詢問了他兩次去古玩市場的經過，特別是與“老刀”沖突的細節，并暗示有人舉報他可能與“老刀”的文物走私案有牽連。

他與秦羽的關系：詢問他是如何認識秦羽的，秦羽是否給過他什么“特殊關照”或向他透露過什么案件信息。

蘇楊心中雪亮。這絕不是一次簡單的例行詢問！問題極具針對性，明顯是有人刻意引導，想將他和孫家案、老刀案甚至秦羽捆綁在一起！其目的，要么是想從他這里挖出對秦羽不利的證詞，要么就是想把他拖下水，攪渾水！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所有回答都謹守“學生”的本分：與孫胖只是普通同學矛盾，對其家事一無所知；去古玩市場純粹是興趣和課程需要，與“老刀”沖突是因為對方賣假貨被揭穿，自己是受害者；認識秦羽是因為車禍意外救人，之后只是普通感謝關系，從未涉及任何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