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他清晰地“看”到，或者說“感覺”到，有一絲比頭發絲還要纖細、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的金色流光，終于艱難地穿透了病氣最外圍的封鎖，如同涓涓細流滲入干涸的土地般，融入了趙小婉的心口！

“唔……”

幾乎就在同時，輪椅上的趙小婉忽然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帶著些許訝異的嚶嚀聲。她一直微蹙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下意識地抬起瘦弱的手，輕輕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

這個細微的動作立刻引起了旁邊一直密切關注她的母親的注意。

“小婉？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心口疼嗎？”貴婦立刻緊張地俯下身，連聲問道，語氣充滿了焦慮。

趙小婉微微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她輕聲地，幾乎是在自自語：“沒有疼……就是，剛剛突然覺得……這里，好像有一點點……暖和了？”

她似乎自己也覺得這個感覺很奇怪，因為長久以來，那種從骨頭縫里透出來的、無法驅散的冰冷感，幾乎已經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貴婦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又握了握她的手，感覺溫度并無明顯變化。她只當是陽光曬久了產生的錯覺，或者是女兒病情中難得的片刻舒緩，但依舊心疼地替她攏了攏胸前的毯子，柔聲道：“暖和點就好，暖和點就好，可能是太陽曬的。要是累了我們就回去。”

蘇楊聽到這句話，心中猛地一松，巨大的疲憊感瞬間席卷而來。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趁著無人注意，立刻轉身，加快腳步離開了花園，幾乎是踉蹌著拐進了一條無人的消防通道。

“呼……呼……”他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得嚇人，太陽穴像是有錘子在敲打，突突地狂跳不止。整個人仿佛剛跑完一場馬拉松，虛脫感充斥全身。玉佩傳來的暖流仍在持續修復，但速度遠遠跟不上剛才那短短幾秒的巨大消耗。

這次嘗試的消耗之大，遠超他的想象！

但是……似乎……有了一點效果？！

雖然那感覺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雖然可能只是心理作用，但趙小婉那句“有一點暖和了”，卻像是一道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曙光，穿透了他心中的迷霧！

這證明，他的能力，似乎真的能對這種極端糟糕的情況，產生那么一絲一毫的、積極的影響！哪怕只是杯水車薪，哪怕只是曇花一現，但這無疑是一個革命性的發現！

然而，完全沉浸在巨大消耗和初步成功的復雜情緒中的蘇楊，并沒有注意到，在他剛才全神貫注于引導氣運、以及后來匆忙離開的時候，在醫院二樓的一條走廊窗戶邊，一個穿著白大褂、氣質溫和沉穩的年輕醫生，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略顯倉促的背影。

那位醫生目光銳利，似乎察覺到了蘇楊剛才狀態的異常，以及他離開時那異于常人的虛弱感。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和探究，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打著窗臺。

蘇楊的第一次嘗試，如同在深潭中投下了一顆小石子，激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漣漪，或許已經被某些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眼睛所捕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