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在玉佩持續不斷的溫養下，蘇楊感覺之前幾乎被抽空的精神力終于恢復得七七八八，頭腦重新變得清明，甚至因為那次極限嘗試，他對精神力的感知和掌控似乎還精進了一絲。

他對趙小婉的情況始終放心不下，那微弱卻真實的“暖和了”的反饋，像一顆種子在他心里生了根。他需要再去看看，那次嘗試是否真的留下了一點點痕跡，哪怕只是氣運層面上極其細微的改變。

再次來到市人民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他輕車熟路地走向趙小婉所在的那個高級病房樓層。這里環境清幽許多，人流量也少，走廊鋪著柔軟的地毯，腳步聲被吸收，顯得格外安靜。

剛走出電梯口，還沒拐進病房區的走廊，迎面就走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

蘇楊抬頭一看，心里下意識地“咯噔”一下。

正是前兩天在花園里，他倉促離開時，在樓上可能瞥見他的那個醫生！

醫生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容貌清秀，氣質溫和沉穩，嘴角自然帶著一絲令人放松的笑意。他的白大褂洗得干干凈凈，熨燙得十分平整，胸牌清晰可見：實習醫生：陳明。

陳明醫生也看到了蘇楊，他的目光在蘇楊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認出了他，主動微笑著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自然地問道：“又來探病？”

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聽起來就像尋常的、友善的醫護人員對病人家屬的例行問候。

但蘇楊的心卻瞬間繃緊了！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個醫生可能記得他，甚至可能注意到了他上次的異常！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臉上擠出一點恰到好處的、略帶疲憊的笑容，點了點頭：“嗯，來看個朋友。”他故意含糊其辭，沒說看誰。

陳明醫生聞，鏡片后的目光似乎微微閃動了一下，他沒有追問是哪個朋友，反而看似隨意地、帶著點關心的口吻繼續說道：“看你氣色好像還是有點疲乏，最近沒休息好？學業壓力很大嗎？還是……”

他頓了頓，語氣依舊溫和，但蘇楊卻感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面，看到更深層的東西，“……遇到了什么比較耗神的事情？”

嗡！

蘇楊感覺自己的頭皮微微發麻！這句話問得太有指向性了！“耗神”？一個普通醫生會對一個探病的陌生學生用這個詞嗎？

他心中警鈴大作，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顯露，立刻打了個哈哈，用手揉了揉眼睛，做出熬夜的標準姿態：“啊，是啊，讓您看出來了。快期末了，各種論文報告堆在一起，天天熬夜查資料，確實有點耗神。”他把“耗神”這個詞巧妙地引回了學業上。

陳明醫生聽著他的解釋，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是啊，期末階段確實辛苦。不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勞逸結合。”

他的關心聽起來無懈可擊，完全像是一位負責任的醫生對年輕人的善意提醒。

“謝謝醫生，我會注意的。”蘇楊連忙道謝，只想趕緊結束這場令他不安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