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的海洋。
成千上萬輛摩托車,像沙丁魚一樣擠在汽車的縫隙里,見縫插針,稍微有一點空隙就能鉆過去。
騎車的有穿著白襯衫打領帶、提著公文包的上班族,有穿著白襯衫藍裙子校服的學生,甚至還有懷抱嬰兒、背著書包的婦女。
他們沒有空調,沒有遮擋。
在35度的高溫下,戴著厚重的頭盔,忍受著烈日的暴曬和周圍汽車排出的滾滾熱浪。汗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流下,衣服早已濕透,緊緊地貼在背上。
每當紅燈變綠,那就是萬箭齊發,成百上千臺摩托車引擎同時轟鳴,震耳欲聾,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劣質汽油廢氣味。
“我的天……”
孫曉峰貼著車窗,看著外面那些被曬得皮膚黝黑、眼神疲憊的騎手,忍不住感嘆,“這哪是通勤啊,這是在渡劫啊。這么熱的天,還要吸尾氣,這也太遭罪了。”
“這還是好的,老板。”向導阿泰坐在副駕駛,回過頭苦笑著解釋,“現在是旱季,也就是曬脫皮。要是到了雨季,這路上一積水,那就是水陸兩棲作戰。騎摩托車的不僅要淋雨,還得趟渾水,渾水里指不定有什么東西。而且路滑,經常有人滑倒被卷進大車車底……每年曼谷死在摩托車事故上的人,數都數不清。”
“那他們為什么不買車?”錢有生皺著眉頭,問了一個很“何不食肉糜”的問題,“我看這里的車也不算太少啊。”
“買不起啊老板。”阿泰指了指旁邊一輛看起來車漆都有些脫落、至少有十年車齡的本田飛度,“就這破車,二手還得賣二十多萬泰銖。要是新車?哪怕是最便宜的日系入門小車,起步就是五六十萬泰銖。一個普通曼谷白領,月薪也就兩萬泰銖出頭。不吃不喝攢兩年,也就夠買個四個輪子的廢鐵。還要保養,要加油,根本養不起。”
周致遠一直沒有說話。
他靜靜地看著窗外,目光透過墨鏡,觀察著這個充滿活力卻又充滿艱辛的世界。
他看到了一個年輕女孩,為了防曬,把自己裹得像個木乃伊,坐在摩托車后座上,手里還拎著剛買的菜,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奈。
他看到了一個送外賣的小哥,趁著紅燈的間隙,摘下頭盔大口喘氣,滿臉通紅,像是快要中暑,手里拿著一瓶溫熱的水猛灌。
他看到了無數雙渴望的、疲憊的眼睛。
這種眼神,他在幾年前的中國縣城里見過。
那時候,神州的老百姓也是這樣,騎著摩托車,頂風冒雨,渴望著能有一個遮風擋雨的鐵皮殼子。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這就是機會。”
周致遠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車廂里擲地有聲,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老孫,老錢。”
他指著窗外那如同潮水般的摩托車大軍,手指微微有些用力。
“你們看到的,是擁堵,是貧窮,是混亂。”
“但我看到的,是一片——尚未被開墾的、流淌著奶與蜜的金礦。”
周致遠的眼神變得無比熾熱,那是企業家看到了市場痛點時的本能反應。
“他們不需要真皮座椅,不需要百公里加速,甚至不需要大屏和智駕,那些對他們來說太遙遠,太奢侈。”
“他們只需要一樣東西——”
“尊嚴。”
“一種不用在烈日下暴曬,不用在暴雨中淋濕,不用吸著別人的尾氣,可以吹著冷氣,聽著音樂,干干凈凈、體體面面地到達目的地的——尊嚴。”
“而這,正是我們的‘拓荒星火’,最擅長的事情。”
周致遠轉過頭,看著眾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如果我把‘星火’賣到這里,定價定在28萬泰銖,也就是一臺稍微好點的本田pcx摩托車的價格,或者是半臺二手飛度的價格。”
“你們覺得,會發生什么?”
轟——
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眾人的腦海。
28萬泰銖?帶空調?四個輪子?新車?遮風擋雨?
這哪里是賣車?
這簡直是在做慈善!
這對于那些攢錢買二手飛度都要攢兩年的泰國人來說,絕對是核彈級別的誘惑!是無法拒絕的“消費升級”!
“那還用說?”孫曉峰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眼睛里冒著綠光,“那絕逼是——亂殺!這是要把日系車的祖墳都給刨了啊!這比在國內打價格戰還要狠!”
“沒錯。”
周致遠看著窗外那座熱氣騰騰的城市,看著那座被日系車廣告牌包圍的城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日系車在這里躺著賺了幾十年的錢,他們傲慢太久了。他們以為這里的人只配開落后的燃油車,只配買高價的低配車。”
“他們忘了,市場是會變的,人心也是會變的。”
“既然他們不愿意給這里的人民提供好的產品,那就讓我們來。”
“我們要用‘星火’,點燃這片熱帶雨林。”
周致遠收回目光,在心中默默念出了那個即將震撼東南亞的行動代號。
“這次行動,代號——‘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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