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火焰與青藍冰箭同時席卷沼澤,噬魂獸在冰火兩重天的攻擊下紛紛倒下。眾人跟在蘇小滿和海澤身后,朝著藥王谷的方向狂奔。
迷霧森林的瘴氣在他們身后漸漸散去,露出被噬魂獸啃食-->>得殘破不堪的土地。陽光透過樹冠灑下,照亮了前方的路,卻驅不散眾人心中的陰霾。
“還有多遠?”蘇小滿問道,聲音因內力消耗過大而有些顫抖。
“穿過前面那片竹林,就是藥王谷的‘靜心苑’了。”林婉兒指著前方的青綠色輪廓,“那里有我們留下的密道入口。”
蘇小滿點頭,握緊手中的純陽劍。他知道,真正的決戰還在后面——煉魂壇下的噬魂母蟲,血河陣中的錢通,以及那個神秘的“趙狂”……血煞堂的陰謀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江湖都籠罩其中。
但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為了影衛營的犧牲,為了玄塵長老的囑托,為了江湖的安危……必須摧毀血煞堂!
竹林在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為他們送行。蘇小滿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處,純陽劍的金光在瘴氣中若隱若現,如同黑暗中的一點星火,雖微弱,卻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而在他們身后,迷霧森林的瘴氣再次凝聚,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注視著他們遠去的方向……一場更大的危機,已悄然逼近。
三人踏著噬魂獸的骸骨前行,迷霧沼澤的水面泛著詭異的青黑色,水下隱約可見扭曲的水草,如同無數只抓撓的手。海澤的玄水真氣在指尖凝成水紋羅盤,指針顫抖著指向沼澤中央的土丘——那里正是邪修進行血祭儀式的地方。
“水脈紊亂,魔氣濃度是外圍的十倍。”海澤眉頭緊鎖,羅盤上的水紋突然炸裂,化作細小的冰屑,“前面有東西在干擾我的感知,比噬魂獸更強大。”
蘇小滿握緊純陽劍,劍刃上的金光映出水面漂浮的黑色鱗片:“這些鱗片比之前的更硬,邊緣有符文烙印——是人為刻畫的‘聚煞陣’,用來增強噬魂獸的兇性。”他俯身撿起一片鱗片,發現背面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煞”字,筆畫間滲出暗紅色的血珠,仿佛剛從活物身上剜下。
林婉兒突然指向土丘旁的枯樹:“那是什么?”
眾人望去,只見枯樹的樹洞里插著半截斷裂的幡旗,旗面漆黑如墨,中央繡著一個血色骷髏頭,骷髏的雙眼是由無數細小的“煞”字組成的——正是血煞堂的標志!
“血煞堂……”疤臉統領的聲音帶著刻骨的恨意,“三年前血洗暗影閣的就是這群雜碎!他們的堂主趙狂,用活人心臟煉制‘噬心蠱’,手段比幽冥閣還狠毒!”
蘇小滿指尖的純陽火點燃幡旗殘片,火焰中竟傳來凄厲的哀嚎,仿佛有無數冤魂在燃燒。他凝視著火焰中的殘影,突然瞳孔驟縮:“這幡旗的布料……是用修士的皮膚鞣制的!每個‘煞’字都是用受害者的血寫的!”
土丘下的淤泥中,影衛營的探子發現了一具半腐爛的尸體。死者是個年輕修士,胸口有一個血洞,心臟不翼而飛,手中卻緊緊攥著一塊染血的獸皮——正是玄水宗失蹤的弟子!
林婉兒用銀針挑開修士的手指,獸皮上用血寫著幾行模糊的字跡:
“血煞堂……煉魂壇……母蟲……錢通……”
“錢通!”林婉兒失聲驚呼,“是藥王谷的清云長老座下大弟子!他上個月說去采藥,至今未歸,難道……”
“他叛投血煞堂了!”海澤接口道,“難怪血煞堂能精準找到迷霧森林的修士——錢通熟悉各門派的行蹤,甚至可能就是他引修士來這里送死的!”
蘇小滿突然想起玄塵長老的密信:“密信里說煉魂壇下有‘母蠱’,能控制萬蠱。錢通是藥王谷的叛徒,肯定知道如何解除護山大陣!”
此時,沼澤中央的水面突然沸騰起來!一個渾身裹著黑鱗的人形怪物從水下鉆出,身高三丈,雙手是鋒利的骨爪,頭顱是扭曲的骷髏,雙眼燃燒著幽藍鬼火——竟是用活人軀體與噬魂獸融合的“人煞傀儡”!
“抓住他們!堂主說了,活抓蘇小滿和林婉兒!”怪物的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吼,骨爪一揮,十數條血紅色的鎖鏈從水下射出,如同毒蛇般纏向眾人!
“保護蘇公子!”疤臉統領怒吼著擲出彎刀,玄鐵刃斬斷兩條鎖鏈,卻被更多的鎖鏈纏住。影衛營成員紛紛拔出短刃,玄衣在血鏈中翻飛,卻如同陷入蛛網的蝴蝶,很快便有兩人被鎖鏈刺穿胸膛,化作傀儡的養料。
“是‘血煞鎖魂鏈’!”林婉兒急聲道,“鏈上淬了‘蝕魂毒’,碰到就會被吸走魂魄!”
海澤雙手結印,青藍色的冰墻拔地而起,暫時擋住鎖鏈:“蘇兄,這傀儡的核心在心臟位置!用純陽火能焚化它的魔核!”
蘇小滿縱身躍起,純陽劍化作一道金光,直刺人煞傀儡的胸口!傀儡嘶吼著用骨爪格擋,劍爪相撞的瞬間,金光與鬼火同時爆發!
“咔嚓!”
骨爪寸寸碎裂,純陽劍刺入傀儡胸膛,帶出一團跳動的黑色魔核!魔核在劍刃上尖叫,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不——!”
傀儡的身體迅速崩潰,化作一灘黑泥,只留下一枚刻著“煞”字的青銅令牌。
蘇小滿撿起青銅令牌,發現背面刻著一張簡易地圖,標注著藥王谷、迷霧森林、元陽劍宗的位置,三者之間用血色線條連接,終點是一個紅色的“祭”字——正是煉魂壇的所在地!
“血煞堂的目標不止藥王谷!”海澤看著地圖,青藍長袍無風自動,“他們想同時襲擊三宗,用我們的弟子精血喂養母蠱!”
林婉兒突然想起跨宗門交流時的細節:“難怪元陽劍宗的李長染說宗門最近有弟子失蹤,永安門的安不浪也提到酒鋪里有血煞堂的密探……他們早就開始布局了!”
蘇小滿握緊令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必須立刻通知各宗門!海澤師兄,麻煩你回玄水宗報信,讓你師父派弟子支援藥王谷;疤臉統領,你帶影衛營去元陽劍宗,告訴張天之和裴先洲小心防備;我和婉兒、石災先進藥王谷,阻止錢通啟動血河陣!”
“不行!”疤臉統領反對,“你一個人太危險!影衛營必須跟著你!”
“保護各宗門同樣重要!”蘇小滿打斷他,將玄鐵盾塞到他手中,“這是顧暉給我的‘鎮岳盾’,能擋下宗師級的攻擊。告訴元陽劍宗,用血煞堂的令牌為信物,他們會相信你的。”
海澤也點頭:“玄水宗的‘冰封千里’能克制血河陣,我會盡快帶援軍趕來。蘇兄,煉魂壇的母蠱怕‘歸墟花粉’,你讓婉兒帶一些,關鍵時刻能救命。”
林婉兒立刻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玉瓶,里面是金色的花粉:“這是歸墟秘境的‘鎮魂花’粉末,能驅散魔氣,對母蠱有奇效。”
告別海澤和疤臉統領,蘇小滿、林婉兒、石災繼續向藥王谷進發。迷霧森林的瘴氣再次濃郁起來,這一次,連純陽火都只能照亮丈許范圍。
石災走在最前,巨斧劈開擋路的毒藤,突然腳下一沉,墜入一個隱蔽的陷阱!坑底布滿淬毒的骨刺,石災用玄鐵盾護住要害,卻仍被骨刺劃傷小腿,傷口迅速發黑。
“石災!”蘇小滿急忙用純陽劍斬斷吊索,將他拉上來。林婉兒立刻掏出銀針,刺入石災的幾處大穴,暫時封住毒素擴散:“是‘腐骨散’!和錢通當年毒害藥王谷弟子的毒藥一樣!”
陷阱周圍的灌木叢中,突然傳來弓弦震顫的聲響!數十支淬毒的弩箭從瘴氣中射出,目標直指林婉兒!
“小心!”蘇小滿將林婉兒護在身后,純陽劍舞成金色光罩,弩箭撞在光罩上紛紛折斷,箭簇卻化作黑色的毒蛾,嗡嗡地撲向兩人!
“是‘化蠱箭’!”林婉兒認出這種毒蛾,“被叮咬就會被種下蟲卵,七日之內就會被啃食內臟!”
石災怒吼著揮起巨斧,帶起的勁風將毒蛾驅散。蘇小滿趁機點燃歸墟花粉,金色光霧中,毒蛾如同冰雪消融,露出瘴氣中十幾個戴著青銅面具的血煞堂教徒。
“殺了他們!堂主說了,拿到林婉兒的心臟,母蠱就能提前孵化!”教徒們嘶吼著撲上來,手中短刃泛著幽藍毒光。
蘇小滿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純陽內力毫無保留地爆發:“婉兒,帶石災先走!去煉魂壇等我!”
“不行!要走一起走!”林婉兒倔強地擋在他身前,銀針在指尖凝聚成光雨。
石災也掙扎著站起身,巨斧拄地,如同鐵塔般擋在兩人身后:“守……一起守……”
瘴氣中,血煞堂的教徒越聚越多,青銅面具在幽火中閃爍,如同地獄的惡鬼。蘇小滿看著身邊的伙伴,突然握緊純陽劍,金色的火焰在他鬢邊的白發上跳動——
“那就一起殺出去!讓他們看看,天璇宗和藥王谷的弟子,不是好欺負的!”
劍光與毒刃碰撞,花粉與瘴氣交織,迷霧森林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廝殺聲。而在煉魂壇的方向,血色的光柱正緩緩升起,錢通的陰謀即將得逞,母蠱孵化的倒計時,已經開始……
屬于他們的戰斗,才剛剛進入最兇險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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