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南岸的二線陣地,原本平整的官道被炸開一個個大坑,旁邊的糧草轉運站燃起熊熊大火,濃煙裹著焦糊味飄向天際。清軍的重炮轟鳴聲從北岸傳來,每隔片刻就有一枚炮彈落在復國軍陣地,多鐸終于亮出了底牌,將隱藏在后方的十二門重型攻城臼炮全部調往前線,專打復國軍的集結地和交通樞紐。
這些臼炮口徑超過三寸,炮彈重達三十斤,雖精度不高,卻勝在射程遠、威力大。一枚炮彈落在復國軍的機槍陣地,瞬間將掩體炸塌,兩挺剛部署到位的機槍被埋在泥土里;另一枚炮彈擊中后勤車隊,三輛馬車被炸得粉碎,糧食和danyao散落一地,護送的士兵當場犧牲四人。復國軍的“雷震”野戰炮試圖反擊,卻因射程差了半里,炮彈根本打不到清軍的炮兵陣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己方陣地被轟擊,一時陷入被動。
“大都督,再這么下去不行啊!轉運站被炸毀,二線部隊的糧草只能撐三天了!”李銳沖進趙羅的臨時指揮部,臉上滿是焦灼。指揮部設在一處廢棄的地窖里,頭頂的泥土不時因炮擊震動落下碎屑。趙羅盯著桌上的地圖,手指在清軍炮兵陣地的位置重重一點,語氣果決:“把‘飛雷炮’拉上來!”
“飛雷炮”是復國軍工程兵團的秘密武器,說穿了就是“土造炸藥拋射器”,用粗壯的木桶做炮身,底部裝上火藥桶當發射藥,桶口放上裹著鐵皮的炸藥包,炸藥包后拖著長長的導火索。這東西是工匠們被逼出來的法子:既然火炮射程不夠,就用“拋射”的思路,把幾十斤重的炸藥包扔到敵人陣地里,靠恐怖的baozha威力彌補精度不足。
半個時辰后,五具“飛雷炮”被士兵們推著,隱蔽在陣地后方的土坡后。操作手是工程兵團的老兵,他們快速挖好炮位,將木桶固定在土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將五十斤重的炸藥包放進桶口,點燃發射藥的引信。“退!都退到五十步外!”班長高聲喊著,士兵們連滾帶爬地躲到土坡另一側。
“轟——”第一具飛雷炮的發射藥被點燃,巨大的推力將炸藥包從木桶里拋射出去,帶著尖銳的呼嘯,在空中劃出一道笨拙卻致命的弧線,朝著清軍炮兵陣地飛去。幾秒鐘后,遠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緊接著是漫天的泥土和火光,炸藥包落在了清軍炮兵陣地的邊緣,雖然沒直接命中火炮,卻將周圍的三名炮兵炸飛,地上炸出一個半人深的大坑。
清軍炮兵們愣住了。他們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響,更沒見過如此恐怖的baozha,之前復國軍的炮彈最多炸碎幾個人,可這一下,仿佛地面都在顫抖,不少人被震得耳鳴眼花,手里的炮刷都掉在了地上。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二、第三具飛雷炮的炸藥包接踵而至。
其中一枚炸藥包運氣極好,正好落在兩門臼炮中間。baozha瞬間,巨大的沖擊波像無形的巨手,將兩門沉重的臼炮掀翻在地,炮輪摔得粉碎,炮身扭曲變形;周圍的炮兵要么被氣浪拍飛,要么被飛濺的彈片擊中,哀嚎聲此起彼伏。剩下的清軍炮兵徹底慌了,有的扔下火炮就跑,有的甚至想把沒發射的炮彈扔進火里銷毀,混亂中又引發了一次小規模baozha。
復國軍的陣地上,士兵們隔著土坡看到遠處的火光和濃煙,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之前被清軍重炮壓制的憋屈,此刻全被這地動山搖的baozha沖散了。李銳興奮地拍著大腿:“這‘沒良心炮’太厲害了!比咱們的野戰炮還管用!”連一直沉穩的趙羅,嘴角也露出了難得的笑意,這土辦法,果然解決了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