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南岸的蘆葦蕩里,李硯的臉頰貼著濕潤的泥土,偽裝布上的枯草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他的“復興二式”buqiang架在蘆葦叢的縫隙間,準星死死鎖著三百米外清軍戰壕里的一道黃色身影,那是一名鑲藍旗的把總,正站在戰壕邊緣,揮舞著馬鞭訓斥士兵,腰間的黃銅腰牌在陽光下格外刺眼,像在給狙擊手標注“目標”。
這是李硯今天盯上的第三個目標。作為“獵鷹小隊”的王牌射手,他的任務只有一個:敲掉清軍的“腦袋”,從千總到把總,從傳遞命令的旗手到調整火炮的觀察員,凡是能讓清軍指揮鏈運轉的關鍵角色,都是他的獵殺對象。
風從蘆葦蕩里吹過,帶著淡淡的水汽,剛好掩蓋了buqiang擊發時的輕微聲響。李硯緩緩呼氣,指尖在扳機上輕輕一扣——“砰”的一聲輕響后,三百米外的清軍把總身體猛地一僵,馬鞭脫手飛出,人直挺挺地倒在戰壕里。周圍的清軍士兵愣了兩秒,才爆發出驚恐的叫喊:“把總死了!又是那個‘無聲死神’!”有人想探頭查看,被身邊的同伴死死按住:“別抬頭!一抬頭就被打穿腦袋!”
這樣的場景,在淮河南岸的百余里戰線上,每天都在上演。趙羅將“獵鷹小隊”的五十名狙擊手全部分散,每兩人一組,潛伏在清軍前沿陣地的各個角落,蘆葦蕩、土坡后、燒毀的村落殘骸里,甚至是清軍遺棄的帳篷頂。他們像一群耐心的獵手,用“復興二式”buqiang的無煙特性和精準射程,一點點切斷清軍的指揮神經。
東路清軍的戰壕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半天時間,他們連損三名軍官:千總在視察陣地時被冷槍放倒,接替指揮的把總剛喊出“都聽我命令”就中槍身亡,現在連敢站出來主事的低級軍官都找不到了。一名馬甲被士兵們推出來臨時指揮,剛哆哆嗦嗦地想爬上戰壕觀察,就被遠處的狙擊手打穿了肩膀,嚇得他連滾帶爬地縮回戰壕,哭著喊:“我不干了!誰愛干誰干!”
旗手和號手的處境更慘。清軍傳遞命令全靠旗語和號聲,可旗手一豎起旗幟,就成了狙擊手的“活靶子”,上午東路清軍有兩名旗手,一名剛把旗幟舉過戰壕就被爆頭,另一名學乖了,把旗幟藏在戰壕里揮動,卻被穿透力極強的“復興二式”子彈擊穿戰壕土墻,當場殞命。號手也好不到哪去,號聲剛響,子彈就跟著來了,不到中午,東路清軍的號手就只剩一名,還嚇得把號嘴都咬變形了。
最要命的是炮兵觀察員。清軍的青銅炮本就射程不及復國軍的“雷震”炮,全靠觀察員在前沿指引射擊方向,可觀察員一露頭,就會被狙擊手盯上。西路清軍的一門火炮,因為觀察員接連被射殺,失去了目標指引,只能盲目朝著復國軍陣地開炮,炮彈要么落在空地上,要么炸到自己人的戰壕里,最后炮兵們索性把炮口對準天空,與其瞎打誤傷,不如裝裝樣子。
“無聲死神”的傳說,在清軍中像瘟疫一樣蔓延。士兵們之間流傳著各種版本:有的說復國軍有“千里眼”,能在三里外看清人的臉;有的說他們的槍里裝著“索命符”,只要被盯上就跑不掉;還有的說這些狙擊手是“鬼兵”,白天藏在土里,晚上飄在天上,根本抓不到。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每個清軍士兵的心臟,他們白天不敢抬頭,晚上不敢點燈,連吃飯都要蹲在戰壕的角落里,生怕哪里飛來一顆子彈。
多鐸在中軍帳里,看-->>著前線送來的傷亡報告,氣得渾身發抖。報告上寫著:一天之內,前線軍官折損十七人,旗手六人,號手四人,炮兵觀察員五人,而復國軍的傷亡數字幾乎為零。更讓他崩潰的是,不少部隊因為沒人指揮,已經停止了進攻,甚至有士兵開始偷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