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個曾經活生生的人,在這份冰冷的報告上,被簡化成了三十三個毫無感情色彩的職位名稱。
朱由檢甚至能隔著這張紙,想象出魏忠賢在寫這些字的時候,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那副恭敬又麻木的表情。他不是在記錄死亡,他只是在清點一件工具,在打掃一間屋子。
這就是朱由檢選擇繼續用魏忠賢的原因。
他不是不知道魏忠賢在先帝天啟huang帝在位時犯下的滔天大罪,不是不知道這個人貪婪、殘忍、對權力極度渴望。
但他也同樣清楚,在眼下這個關鍵時刻,朝廷里所有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不是“東林黨”就是“楚黨”、“浙黨”,或者是依附于某個派系的墻頭草。
他們心里想的是自己的家族,是自己的老鄉集團,是他們那個“讀書人”階層的利益,唯獨沒有他這個huang帝,沒有這個處在風雨飄搖中的國家!
而魏忠賢不一樣。他是個太監,他的權力和他擁有的一切,都來自于皇上的賞賜。他沒有兒子可以繼承家業,沒有別的退路,他和勢力龐大的文官集團有著無法調和的矛盾。
他就是一條被文官們唾罵但又非常害怕的瘋狗!
而現在,朱由檢重新給他套上了狗鏈子。只要把鏈子牢牢抓在自己手里,這條狗就能替他去咬那些他暫時不方便親自出手對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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