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山的夾縫中,一匹黃膘馬絕塵而來,馬上一人揚聲道:“侯爺,這邊走!”
    不是旁人,正是魏司歸。
    左譽齊燁心頭一喜,策馬跟過去。
    等到了跟前,兩匹馬并駕齊驅,魏司歸才道:“侯爺,我們昨晚才到這兒,想不到你們這么快。”
    齊燁翻了個白眼,心說你當侯爺什么人,他可是豁出命去也要救下闔城百姓的人。
    左譽替宋容暄捏了把汗,他可是整整三天兩宿未休息,路上不過啃了三張胡餅,著實不容易。
    轉過一道彎,零零星星的篝火飄蕩在前方,士卒圍坐篝火旁,一見他來,立刻起身道:“將軍。”
    宋容暄微微點了一下頭,下了馬,一邊牽著馬往前走一邊問:“帶了多少人?”
    “不……不到五萬。”魏司歸說著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什么?”宋容暄頓下腳步,鋒利如刀刃的目光掃過魏司歸,“西陵十二萬大軍,我們帶了不到五萬人?”
    “末將實在是迫不得已,”魏司歸單膝跪地,拱手解釋道,“末將接到軍令后,告知新到任的涼川刺史周庭風,他竟然不同意末將帶二十萬大軍,還扣下了末將的虎符,末將……拼盡全力才說服了這些人隨末將一同來。”
    “周庭風……”宋容暄回憶起來,他是從蓬萊調到涼川的,政績平平,誰能想到竟然干出這種事。
    “派斥候偵查過了嗎?”
    “嗯。”魏司歸從腰間結下羊皮卷,攤開地圖,“肅州共四個城門,南門由女帝親自攻打,西門由程軾攻打,北門是燕紹,東門是曹昂。目前看來,南門被攻破的可能性大些……”
    魏司歸憂心忡忡地望著宋容暄。
    “這里距離肅州有多遠?”
    “大概還有五里。”魏司歸總能想到他想到的地方,“天黑之前整軍,大概兩個時辰能到。”
    這里不比平原,雖然五里不算遠,但都是重巒疊嶂,翻越過去并不容易。
    肅州太守是嚴老將軍嚴秉鈞,目前守軍只有不到一萬人,在這種絕對劣勢下,死守七日已經太不容易。
    宋容暄飛速地計算著,如今神略軍應該已經出發了,從霜戍到滄溟繞道到肅州,最快也要五日。
    “還有一事……”魏司歸眉頭緊鎖,“末將知道軍情緊急,帶著糧草輜重會耽誤行軍速度,只帶了五日的糧草。”
    魏司歸眸中難掩擔憂與自責,但宋容暄知道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無妨。”宋容暄揮了揮手,沉下心來,找了一塊還算光滑的石頭坐下來,“守安,你也坐吧。”
    “是。”
    “雖然不知道女帝脾性如何,程軾這人我是知道的,”宋容暄緩緩道,“他素來在女帝面前受寵,只要拿住了他,不愁大事不成。”
    “他們糧草輜重在哪邊?”
    “在東邊的白鷺洲,”魏司歸道,“距離這里有些遠,那里本來有個何家村,因為西陵人要屯糧,一把火給燒了,真是白骨遍野,慘絕人寰。”
    綠洲大多在這沙漠里很是難得,怪不得西陵人首先下手搶了這個地方。
    “那里守軍不多,是個可以突破的地方。”魏司歸食指指著白鷺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