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進來?是二殿下······”
“不,”霧盈搖了搖頭,“今日帶我來的是小侯爺。”
“哪個······”柳瀟然剛問出半句,就想起了什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與柳家關系最密切之人,想必只有宋容暄了。
“兄長那日,可真的發現了什么線索?”
>;“元宵節那日,我與幾個同僚到瀛水邊放燈,后來在人群中走散了。我聽到街上喊著打人了,就看見虞舜領著侯府那幫打手正朝著一個人下手,我問了旁邊人才知道那小子竟然看上了已有婚約在身的桑家姑娘,逼迫趙家退婚。趙家自然是不情愿,但是侯府權勢太大,他們惹不起,就瞞著趙瑜悄悄退了婚。”
“那趙瑜,是元宵節那日才得知此事的?”
“正是,”柳瀟然娓娓道來,“趙瑜想去侯府要個說法,沒想到在街上撞上虞舜和一幫打手,就被毒打了一頓,當場······七竅流血身亡了。”
“這等事如若御史臺不敢參奏,那誰人還敢參?”霧盈一把拉起他,“兄長沒必要在此唉聲嘆氣,還是想想對策吧。聽說你找來了人證,可是竟然當場翻供?”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出爾反爾。她明明當時看見了行兇的全過程,可她······竟然一個個指認我誣陷那登徒子?”
霧盈禁不住有些好笑,兄長的圣賢書在此時可派不上一點用處。
“只要有利可圖,什么誠信,什么忠義,統統都可以不在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并非沒有一點道理。
霧盈的目光黯了黯,“桑家姑娘在哪里?”
“在……”獄卒一頓,“在女牢。”
她扶住柳瀟然的肩膀,問“證人在哪兒是誰”
“添香…樓……楊媽媽。”柳瀟然用盡力氣說完這句話,眼睛一下子閉上,霧盈嚇壞了,喊道“快叫大夫……”
“放心,他只是昏過去了。”宋容暄從暗處走出來,”他受了刑,體力不支也正常。”
霧盈對他怒目而視,半晌才舍得把柳瀟然放下來,安置到稻草席上。
“若是……”霧盈思索片刻,“若是有物證就好了。”
人可以改口,但東西卻不會。
“倒是有。”柳瀟然虛弱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趙瑜……打斗中扯了一條玉帶……那玉帶上……有長平侯府的圖騰!”
“那還等什么?”霧盈說罷回身便走,“兄長,保重身體。”
“怎么樣?”宋容暄從幽暗處走出來,“有什么線索?”
“有玉帶為物證,”霧盈咬緊下唇,“還請侯爺立刻趕往大理寺停尸房,搜查物證。”
“停尸房搜過了,”宋容暄道,“什么都沒有。”
“他……他能藏到哪里去?”霧盈緩緩地踱著,“他的尸體,可是立即送來的大理寺?”
“正是,”宋容暄搖了搖頭,“不過當時看熱鬧的人太多,誰起了歹心,把物證拿走了也說不準。”
“不,”霧盈思忖著,神情微變,“趙瑜一定會想辦法把物證交給可靠的人,而當時最可靠的人就是……不好!”
宋容暄也反應過來,高聲喊道:“去女牢!快!”
然而等他們一行人匆忙間趕到女牢之時,一切都還好,侍衛也都在盡忠職守。
霧盈稍微心安了些,等他們下到了牢里,卻發現……桑婉,也就是桑家姑娘,已經倒在了角落里,不省人事,唇邊掛著一縷詭異的鮮血。
“不好!”霧盈驚呼一聲,走過去扶起她,探了她的呼吸,“桑姑娘已經……去了。”
“怎么可能!”獄卒大驚失色,“天牢重地,居然出了刺客!”
“你們可見過什么人進來?”宋容暄問門口的守衛。
那兩個守衛對視一眼,一個開口道,“只有……只有一個穿著天機司服飾,拿著天機司令牌的人來過。當時小的還奇怪,怎么就他一個人。”
“可是本侯從未派人來過。”宋容暄眉頭一擰,“天機司也能假扮了?”
霧盈的目光凝在桑婉的手上,她的手緊緊握著,霧盈掰開她的手,只見她手里握著一塊青田玉玨。
霧盈放在手里,迎著燭火仔細察看,之間上面刻著一個瀟灑俊秀的字,正是一個“婉”字。
“應該是趙瑜給她的信物,”霧盈唏噓著搖頭,“可惜……”
但是她立刻覺得不對,桑婉死前,是覺得對不起他,還是……
玉,瑜。
物證在趙瑜手上。
他們二人年幼相知,感情最是要好,本來已經訂婚,就差成親了,誰料半路殺出一個虞舜,硬是橫刀奪愛。
是了,所有人都會覺得物證會交給他最重要的人桑婉,殊不知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物證應該就在趙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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