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無垢陰沉著一張臉,黑眸如凝著寒冰般冷,沉吟道:“本座思來想去,不太對勁,哪有這么巧的事,我在濠州這邊遇上一個武功高強的賤人,總舵又有人故意上門挑釁,莫非是白道這幫人,現在想反攻我們了?”
“教主,屬下以為,此人并非白道。”尋子烏這幾日奔波,日夜都在回想當初和那人交戰時的情景。
他現在可以確定,他不會猜錯。
“哦?”鐘離無垢斜看著他,“你何以見得?”
“倘若是白道,有這么一個厲害的人,絕不會在試探六合門眾人的武功后只放一把火就離開,白道同咱們六合門積怨已久,若能復仇,必不會就此罷休。其次,那人說是來救一名叫羅舟舟的女孩,最后也確實只救了幾名女奴離開,其余什么也沒帶走,臨走前還炸毀六合門的房屋城堡,更像是出一口惡氣。”
“那人攻入六合門時,教外也并無支援的白道眾人,可見對方確實是一人孤身闖入六合門,屬下更認為,那人同白道相交并不深厚,甚至有可能,對方只是一個初出江湖的人,但仗著一身高強武功,因此自大狂妄。”
“再來,對方不是永州城人,卻為永州城的一個孤女闖入六合門,此舉像極了那些初入江湖想要行俠仗義的無知小兒。”
“任何一個熟知我教名聲的江湖人,都不會輕易想碰這個硬骨頭……”尋子烏說到這里,黑沉的眸像淬毒般,他話鋒一轉道“還有,方才聽北神將所說重傷教主的女子,屬下斗膽猜測,與那日攻入我教的人或許有關聯,又或許,那名女子就是攻入我教殘殺我教教徒的人。”
尋子烏這個猜測確實大膽,但他所想也讓在沉思的鐘離無垢多了一重猜忌。
他看向自己這個引以為傲的心腹,“子烏,說說你認為是那女子的憑證。”
“是。”尋子烏開始就鐵面人那日的打扮說起,“雖然那日,那姓袁的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屬下曾碎掉她的面具,那塊木面具被碎掉,只余一塊貼近面部的鐵面具,雖然仍然蓋住臉,但從面部,屬下敢肯定,不是男人的長相,粗長的木面具被碎掉后,屬下看到她脖頸處,沒有男子凸起的結喉。”
“教主應知,屬下用教中女奴煉藥已是常事,偶爾我教護法前去取貨,也會帶回來一些男人,孩童,屬下也會切開他們的身子炮制新毒,沒有人比屬下更懂男女身子的不同之處。”
“屬下同那人對招,只要攻向胸部、下陰處,那人便心狠極速還擊并想殺掉屬下,這種情景,屬下前些年只在同女子交手時才見過,因為只有女子才會有這么激烈的反應。”
“女人的反應也就是這些,屬下猜她是羞赧,故而憤怒之下想擊殺屬下。”
“那人擅用銀針和毒藥,聽教主說起那來到茶家救人的女子也會用毒,屬下更肯定,那一定就是她,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這人到底什么來歷?”鐘離無垢聽完這些,心中更是憤恨,“若真是她,她如何做到短短幾日就能從永州奔到濠州來的?”
尋子烏聽到這兒,又想起什么,沉著臉說道:“或許她真有這種能力,那鐵面人輕功極好,出神入化,猶如飛燕掠水,悄無聲息卻又速度極快。我在江湖上闖蕩多年,見過不少輕功高手,但像這般境界的,寥寥無幾。”
鐘離無垢聽后心情越發沉悶。
若真是如此,這小賤人不僅壞他好事,還將他的總舵搗毀,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他日定要將她挫骨揚灰,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教主,但既然那女子同茶家相識,要查起來想必不會太難,屬下這便讓人去茶家抓幾條舌頭來。”尋子烏剛說完,汪旌旗忙攔住他,“尋護法不可,那小賤人武功了得,藏匿在茶家的影衛都被她揪了出來,如今想抓茶家之人不易啊。”
“如今我們也只敢讓人遠遠盯著茶家,不可輕易靠近。”
尋子烏對此淡淡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既如此,那便勞北神將過后派幾個人去茶家鬧一鬧,不必鬧得太過,只要能讓這蠱蟲留在那兒就行。”
“這是什么?”
汪旌旗雖知尋子擅練蠱,但并不知曉他所練就的都是些什么蠱,皆因他那煉制毒蠱的禁地實在危險異常,即便是教主也不會輕易踏足。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