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病的很重,她這病來的怪,怎么也吃不下東西,太夫說再吃不下就要準備后事了。”蕭瑞沒動茶杯里的茶,只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何眷,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是有關三年前的事,當初是我沒有早些發現,沒有保護好你。”
“當初差點成婚嗎?”魏苻扯了扯唇,輕飄飄道:“蕭瑞,你不用說了,我沒有怪你沒及時把我帶走,我也從來不相信我是災星。”
“何眷,你不是災星,這都是假的!”蕭瑞雙眼泛紅,已經沒法再欺騙她,“這都是江珩故意弄出來的,他只是想讓你被所有人唾棄,讓你嫁不出去,你沒法嫁給我,也沒法出門,他好想辦法把你帶回江府,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蕭瑞對江珩心里又怨又恨,看著她極為心疼,“何眷,我就說,你不是災星,那個人鼓動所有人欺負你,他怎么能真心對你好呢?”
聽了蕭瑞的話,魏苻心上的弦像斷開了似的,她似是豁然開朗,卻也沒有哭,甚至一絲一毫憤怒的表情都沒有。
她如釋重負的露出一抹淺淺的笑,“蕭瑞,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從來就不是災星,有人故意污蔑我……”
“你知道?你知道是江珩?”蕭瑞震驚,若她知道,那她當初為什么不提早同他說?
“我不知道是江珩。”她的語氣輕柔,全然沒有過去靈動活潑,見他就張牙舞爪的樣,“但我知道我不是。”
“因為那張生辰八字本來就是假的。”魏苻語出驚人。
“什么?”蕭瑞倒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我娘走的早,沒人告訴我,我只是隨便寫了一張,算命的卻直指我就是,但我不是那個時辰生的,也是陰差陽錯吧,寫了個災星的生辰八字,我也只是納悶怎么這么巧。”
“你今天告訴我,讓我明白了,不是我寫的巧,不論我怎么寫,那算命的都會揪著我不放。”她說著說著,嗓音哽了起來,“可是我沒法說過所有人啊。”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遭遇這么多令人難以費解的事,但自始至終,我心里都清楚,嫁入蕭府或是江府,都不是我想要的。”
魏苻說著說著眼睛紅了起來,帶著幾分咬牙切齒:“蕭瑞明著壞,江珩暗著毒,你們兩個玩夠了吧。”
“何眷……”蕭瑞心里也不好受,很心疼她遭受的一切。
他愧疚想要彌補,可她卻從不需要。
“蕭瑞,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希望你也過的好。”魏苻沒有再說,讓皮影匠人接著演,起身離開。
蕭瑞想攔住她,卻沒有這個勇氣,何眷不是傻,她都知道,那么她也知道當初為什么會中途換妻嗎?她心里也在怪他嗎?
蕭瑞感覺多年前的心痛和無力又重返,愧疚至極,心中難受,跟著落下一滴淚。
魏苻渾渾噩噩地回到江府,得知真相,說不難過和生氣是假的,可如今她該去質問江珩,再和他吵一架嗎?
她好不容易逼自己不去想腦海里那些記憶,讓自己接受現實,想著就這樣和江珩過一輩子,可三年前的遭遇讓她又猶豫起來。
心煩意亂之下,魏苻完全忽視巧巧的招呼,直揮手讓她回紫蘭館安排膳食,自己走著走著來到了紅梅院。
以往下人眾多的紅梅院此刻竟然靜悄悄空無一人。
魏苻走到這里,一道嬰孩的啼哭聲闖入她耳朵,隨后就是房中的竊竊私語。
魏苻發覺不太對,面色肅然的走進紅梅院。
她一步步來到主臥,心里越發不安,猶豫片刻,她伸手推開門進去,動作將屋里的人嚇了一跳。
里頭只有一位產婆和何姝的婢女書香,倆人見到魏苻具是一愣。
書香嚇得直接跪下呼二夫人饒命,產婆也抱著剛出生的孩子跪地。
魏苻沒理會她們,目光轉向榻上已然沒了氣息的何姝,她面色發白,渾身冰涼涼的躺在那里。
魏苻面露驚愕,她心思一動,又迅速打消那個想法,但還是遵從動作猛地關上門。
她膽戰心驚,卻還是佯裝鎮定,面色發冷的看著書香和產婆,“你們竟然敢殺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魏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硬氣起來,她把這一切歸結于自己得知了真相心情不好,語氣克制不住有些沖。
書香和產婆忙磕頭,“二夫人別聲張出去,這事不是奴婢做的,是,是二爺……”
“胡說!”魏苻冷著臉看了門口一眼,又呵斥道:“二爺怎么可能會讓你們做這種事,掌嘴!”
“是。是。”
一時間屋內同時響起響亮的巴掌聲,魏苻也心煩,凝眉一揮手,“行了停下吧。”
“再說一遍,到底怎么回事。”魏苻閉眼,違心的希望聽到謊。
如她所愿,書香低頭顫巍巍道:“夫人受驚早產加難產,二爺吩咐保大,十三剛送大夫走…”
魏苻面無表情,她沒再多說,目光移到哭泣的嬰兒身上,對抱著孩子的產婆道:“把孩子給我。”
她也不知道今日怎么這么大火氣,但確實是震懾住他們,她很快緩和情緒,出門前讓書香處理產房的事。
她既然是江珩安排的,必然也清楚該怎么處理。
魏苻抱著孩子回紫蘭館,又讓巧巧去找乳娘。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