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這么說,魏苻就不明白了,“都是伺候我的,怎么你們兩個的性子天差地別的?”
“二夫人不知,奴婢自被賣進江府,因做事伶俐,在府里干了三五年后才被分到紫蘭館來的,而流云自幼在府中長大,是族老分給二爺的通房丫鬟,每個院里都有一個,寒菊閣那位是如姨娘,得了二爺寵幸的。”
“流云大抵是覺著自己會同如姨娘一般,故而性子有些傲。”巧巧說著又安慰她,“二夫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魏苻還不清楚,現在明白了,這長輩送的侍妾和其它買來的賤妾到底是不同的。
但是魏苻不想留她,她倒也不是怕流云被江珩看上得了寵幸,只是她要每日被何姝找茬,回來后還得看流云的臉色,這長此以往她就是不氣死也得憋屈死。
魏苻給巧巧擦臉時,順便問她,“我能把流云調到別處去嗎?那位如姨娘性子如何?”
巧巧為難道:“這還得問二爺,至于如姨娘那邊,不瞞二夫人,如姨娘也是個氣性大的,前些日子有孕和夫人鬧了起來后小產,二爺許是生氣,又逢二夫人入府,已經許久未去看她了,如今再派人過去,只怕她不會如意。”
魏苻一聽,心里愁的不是一點半點,忍不住道:“你們二爺都喜歡氣性大的?”
魏苻表情復雜。
那江珩回來她也撒潑?
魏苻心里這么想,卻未付諸行動,用不慣藥物,她還是過后用雞蛋敷敷。
江珩下朝得知一切,漆黑如墨的瞳眸似帶著絲絲寒氣,面色都凝了起來,他換下衣裳,寒聲道:“把秋菊帶過來。”
何姝午憩醒來,腦袋還有些迷糊,偏耳邊還傳來滴滴答答的滴水聲,她嬌氣的皺起了眉,剛想罵人,起身掀開床簾,一張蒼白鐵青的死人面正吊著眼白看著她,何姝當場嚇得尖叫。
死去的正是秋菊,她的雙手皆被砍斷,死相極慘,何姝嚇得花容失色,叫了半天也沒來人,只能自己跌跌撞撞的下了床逃去門口,可怎么拉也無法把門拉開,她嚇得崩潰大哭,“賤婢!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把這晦氣東西拉我房里來,是不是存心咒我死!”
何姝不知的是,此刻紅梅院已然無人,院里空落落一片,只有房中何姝驚人的哭嚎聲,她被關在房中同一具尸體待了一晚上,等出來時,整個人魂不守舍,渾身發抖。
直到屋子里的尸體被抬走后,江珩才姍姍來遲,他換下朝服,著一身月白色錦衣,腰束月白祥云紋的腰封,烏黑的頭發束起,戴著簡單的白玉銀冠,整個人豐神俊朗又透著矜貴冷傲。
進屋后,他的目光橫了一眼嚇得失魂落魄的何姝,坐在椅上,接過茶吹了吹,“看來夫人是嚇壞了,你這樣子想來也沒法管府中的事,就在屋里好好養身子吧。”
何姝顫抖著眸子看向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咬著唇憤憤道:“是你……是你干的?是你故意這么做的,江珩,你怎么敢這么對我?我是你的妻子,你竟然這么害我!”
江珩看著平日飛揚跋扈的她如今嚇成這樣,不禁冷笑起來,他冷冰冰的說道:“你不是我的妻子,在我心里你已經死了,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仁慈。”
何姝抽泣著想要反駁,江珩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說:“今日起,眷眷不用來給你奉茶了,你再鬧,往后橫死的就不只是秋菊。”
“你……你是因為何眷才這么對我的?是那個賤人跟你告狀是不是?”何姝整雙眼睛都紅了起來,恨不得把魏苻撕成碎片。
江珩已經懶得再看她,“我寵阿如的時候也這樣,所以你最好給自己留點正室該有的大度,要是做不了,這個位置隨時可以換人。”
何姝沒想到自己的丈夫如此薄涼,算命的說她命格極貴,卻未曾那人是她的良人,但她自信江珩不會不喜歡她,如今看來,這薄涼之人的心全然信不得嗎?
她要變成和她娘一樣獨守空房的人,一輩子不得丈夫歡心嗎?
不,她絕不要變成這樣!絕不要!
想起何夫人曾經交代的,何姝只能忍了下來,江珩見她低頭,知道她已經服軟,也不再久留紅梅院,起身離開了。
魏苻被打得臉紅了一大塊,還輕微腫了些,雞蛋敷了也不濟事,還是疼。巧巧心疼的用冰塊給她敷臉,但輕輕一碰都疼的不行,她倒吸一口涼氣,“別別別,別動了。”
“二夫人,奴婢給您敷一會兒,好消腫啊,您忍忍啊。”巧巧看著就疼,心里挺為魏苻難過的,滿臉的同情,嘴上也不閑著,“大夫人也太過分了,明明那茶去的時候就是那樣燙,分明就是故意的。”
魏苻接過冰塊自己敷,好一會兒才說道:“何姝生氣是因為江珩,他要是不過來,何姝不會發這么大的火,平時她頂多就是掐我,已經很久沒有下這么重的手了。”
“二爺想來那是二爺的事,大夫人不敢沖二爺發火就故意欺負你。”巧巧很生氣,但又無可奈何。
她只是奴婢,還能說什么?
魏苻也沒說話,這大概就是命吧,原本以為能躲過何姝,再也不會受她欺,凌了,誰知道兜兜轉轉,還是來到她手下受苦了。
“眷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