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燦的手指觸碰到那本非金非木、散發著幽幽烏光與無盡輪回氣息的《生死簿》封面的剎那，甚至來不及感受其中蘊含的磅礴生死法則，一股無可抗拒的空間置換之力便驟然降臨。

眼前的混沌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鏡子般寸寸崩裂，那無數好奇觀望的寶物靈光、元始天尊復雜難的目光，瞬間被拉扯、模糊，化作一片扭曲的光怪陸離。

天旋地轉的感覺再次襲來，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短暫和粗暴。

嗡！

仿佛只是一次急促的深呼吸，兩人的身影已然重新凝實。

咸腥潮濕的海風瞬間灌入鼻腔，腳下是微微搖晃的波濤，耳邊是海浪拍打礁石的永恒轟鳴。

他們赫然已經回到了東海之上，頭頂是熟悉的藍天白云，仿佛剛才那場直面天道化身的驚世會談，只是一場恍惚的夢境。

那根粗壯黝黑的定海神針，依舊孤零零地、半斜著矗立在原本的位置，小半截插入被撕裂的海床深淵，大半截指向蒼穹，無聲地訴說著不久前那場未完成的強行拔取。

周圍的混亂已被大海強大的自愈能力撫平了大半，只留下一些狼藉的痕跡。

而四海龍王，早已不見了蹤影，想必是之前那詭異的空間攝取和神龍尊的消失，將他們徹底嚇破了膽，遠遠遁入深海，再不敢露面。

“可惜啊……”

蘇燦望著那根定海神針，又感受了一下掌心那本已然融入體內、化作一道生死道紋印記的《生死簿》，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惋惜，“若是真能說服鴻鈞老祖，將這個世界納入我們班級的‘持有’列表……憑借此界的資源和潛力，我們1806班的整體實力，絕對能迎來一次質的飛躍！甚至……可能觸摸到晉升大學的門檻。”

掌控一個擁有完整洪荒結構、圣人投影的世界，其價值遠超想象。

諸葛尚聞，臉上卻不見絲毫遺憾，反而露出一抹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高深莫測的微笑。

他輕搖羽扇，海風吹動他的發梢和衣角。

“我本來也就沒有指望過，能真正說服鴻鈞或者元始天尊，幫助我們完成那個‘世界級任務’。”

“什么？”

蘇燦猛地轉頭，驚詫地看向諸葛尚，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那你為何還要提出那般大膽的‘合作’？只是為了讓我們最終能得到這件寶物？”

“差不多吧，可以這么理解，但這并非賭氣或單純索賄。”

諸葛尚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閃爍著理性到極致的光芒，“這是一個基于行為模式學的概率問題。任何擁有智慧的生靈，其行為都不可能百分之百絕對死板，哪怕是最簡單的螞蟻，其下一個爬行方向也存在著理論上的不可預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