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外的驪山在暮色中宛如一條蟄伏的巨龍,秦越人望著山體東側凸起的“龍目”方位,手中的破鏡碎片突然發燙——那是與秘道中“鏡紋地圖”的共鳴。阿雪握緊腰間的藥囊,里面裝著她連夜配制的“驅邪散”,藥粉中混著從太醫院帶出的雪魄草與赤陽草碎屑。
“大人,前方就是古墓入口。”侍衛統領張猛壓低聲音,手中火把照亮山壁上的曼陀羅雕刻。這處被藤蔓覆蓋的崖壁上,八朵曼陀羅花分別朝向不同方位,花心處嵌著的青銅眼珠泛著幽光。
秦越人取出從徐福密室得來的云雷紋鑰匙,依次插入第三、第五、第七朵花的花心。隨著齒輪轉動聲,地面突然下陷,露出一條傾斜的墓道,腐葉與鐵銹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沉水香——竟與阿雪身上的氣味相似。
“小心,墓道內必有機關。”他示意眾人熄滅火把,運轉“靈樞六轉通明”,只見墓道頂部布滿倒刺,地面青石板下隱約可見中空的機關盒。他撿起石子向前投擲,觸發第一道機關,無數淬毒弩箭破空而來,卻在觸地瞬間自動縮回。
“是‘子午鴛鴦弩’,每隔三尺設有觸發點。”阿雪取出隨身攜帶的羅盤,“根據方位,我們需踩在‘生門’位置——東北偏東,第三步。”
眾人屏息凝神,按照阿雪的指引前行。秦越人剛踏上第三塊石板,頭頂突然垂下鐵鏈,末端綁著的青銅鐘內竟裝著蠱蟲!蠱蟲振翅聲越來越響,他迅速甩出銀針封死鐘上的透氣孔,卻見鐘身刻著的“幽冥司”三字與秘道令牌完全一致。
穿過墓道,眾人進入第一間墓室。墻壁上的壁畫描繪著秦始皇與方士們祭煉長生鏡的場景,其中一名方士的面容赫然是長桑君!阿雪的指尖劃過壁畫,發現顏料中混有丹砂與尸油,難怪歷經千年仍色澤鮮艷。
“看這里。”張猛的火把照亮墓室中央的青銅鼎,鼎中盛滿黑色液體,漂浮著數十具嬰兒骸骨,每具骸骨的心口都嵌著碎鏡殘片。秦越人運轉內視,發現液體竟是用“三魂七魄湯”混合蠱毒制成的防腐液,與徐福丹爐中的成分如出一轍。
“這些孩子……都是為了煉制長生鏡而死的祭品。”阿雪聲音顫抖,“長桑君當年參與的,竟然是這樣的屠殺……”
話音未落,墓室四角突然燃起綠色火焰,空氣中彌漫起尸毒氣息。秦越人迅速取出“驅邪散”撒向火焰,火苗瞬間轉為金色,照出墻壁上隱藏的符咒——那是血月教用來鎮壓生魂的“鎖靈咒”。
“快走,這里的機關被激活了!”他拉著阿雪沖向墓室后方的石門,卻見門上刻著九宮格圖案,每一格內都雕著不同的蠱蟲。張猛舉起佩刀欲劈門,被秦越人及時攔住:“不可!這是‘九宮生死門’,選錯一格便會觸發萬箭穿心。”
阿雪取出羅盤對準門紋,指針突然瘋狂轉動:“九宮格對應八卦方位,中間一格刻著曼陀羅,應該是‘坤卦’方位……不對,曼陀羅屬陰,應該對應‘兌卦’!”
“靈樞九轉破陣!”秦越人指尖連點,分別按動“兌、乾、離”三宮,石門緩緩開啟,露出更深的墓道。然而,墓道盡頭的陰影中,一雙猩紅的眼睛正在逼近——那是守護古墓的幽冥犬,渾身覆蓋著鱗片,口中噴出的竟是蠱毒霧氣。
幽冥犬的嘶吼聲震得墓頂落石,秦越人甩出赤陽丹引動火焰,蠱毒霧氣在陽火中發出刺耳的尖嘯。阿雪趁機撒出“迷魂香”,犬類對香氣尤為敏感,瞬間陷入昏迷。眾人跨過犬尸時,秦越人發現其耳后竟有與阿福相同的曼陀羅紋身,印證了“守墓生物皆為蠱毒所化”的猜測。
核心密室的石門高達三丈,門上刻著完整的長生鏡圖案,鏡面凹槽與他們手中的破鏡碎片嚴絲合縫。秦越人將碎片嵌入凹槽,整面石門突然發出嗡鳴,鏡紋投射在地面,形成一幅巨大的星圖,每顆星子都對應著咸陽宮的建筑方位。
“這是‘北斗續命陣’,”阿雪驚呼,“秦始皇當年為求長生,竟以整個咸陽宮為陣眼,而驪山古墓就是陣心!”
張猛突然指著星圖中央:“你們看,這里有個紅點在移動——像是個人影!”
秦越人運轉通明眼,只見紅點處站著一名黑袍人,手中捧著的正是他們在秘道中見過的九鏡拼圖。黑袍人轉身的瞬間,月光照亮其面容——竟是失蹤多日的長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