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起身告辭,卻聽見她的聲音-->>,悠悠傳來。
“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那樣,是哪樣啊?
“給它取個名字吧,這一局,應當被記錄下來的。”
我一愣。
給誰?
給這局棋,起個名字?
我弄不清楚她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本也是想拒絕的,卻忽然想到,這可能是小汐留下的。
小汐當時,會在想些什么呢?
“就叫,妙手回春吧。”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名字脫口而出。
“作何解釋?”那少女回過身,接著問。
此時的她,已經收起了面上的情緒。
“無常執黑,醫者執白。此時,輪到白方走下一步。只此一子,扭轉局勢。勝天半子,亦勝命運一局,故而得名。”
這些話,似乎沒經過什么思考,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我想起當年,從妖界離開之后,去往人間之時,所遇到的那些事。
那時候,還沒有輪回,人間傳中的黑白無常,就是索命的。
他們覺得有一位神明掌管著死亡。
覺得,所有的生命都有他們該走的路,而所有的道路,都已經是老天定好了的。
走到盡頭是死路,也是命運使然,無可抵抗。
那個時候,災禍四起,天災人禍,樣樣都不把普通之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雖然我的醫術并不是很高明,但只是一些人族的小病小災,依然是夠用的。
妙手回春這個詞,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聽到的。
后來,我才漸漸明白了它的真正意思。
行至無路,因一舉,忽見柳暗花明。
以這棋局來比喻,卻意外的恰當。
萬般方法用盡,也不落下任何一個人。
這才是醫者的初心。
就像,當年的墨兒,也是這樣的心性。
身陷黑暗,僅以寸光,定心安神,護佑世間。
只是最后,我依舊沒能救得了所有人。
救得了一時,我卻救不了他們一世。
我沉浸在當初的那一份悲哀之中。
“想不到,尸山血海所孕育,卻是如此心性。”
黃裙少女一句,似是在感嘆,無意之中,卻喚起了我的記憶。
“尸山血海所孕育,又怎可能是良善之輩!”耳中相似的話語劃過,眼前許多模糊的畫面突然閃過。
怒斥的聲音,不斷有人附和叫囂,憤怒,血光,尖叫,怨氣……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我手掌緊握,被那些畫面之中的血光感染,心底不斷涌現出的怨念,幾乎快要壓制不住了。
就在這時,食指之上,飛花所化的指環,突然閃亮,將我的意念拉了回來。
險些失控了。
剛才那些畫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死前的記憶嗎?
飛花也是那個時候,才變成如今的樣子的嗎?
面前的黃裙少女,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我方才的異常。
依舊背對著我,她的手掌卻在背后緊握成拳,似乎在隱忍著什么痛苦。
“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我的出生說事。”我冷眼看向她。
她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巧合之下,觸動了我的記憶?
她轉過身,避開了我的視線,咳嗽幾聲,才慢悠悠的說。
“抱歉,有感而發。”
她那樣子,像是被下了什么禁制,不能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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