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說一句,那少年尖叫的聲音就小一分。
最后一句話問出的時候,他抱住頭的雙手,已經緩緩的放下。
“我不是兇手,我配合你們調查。”他的聲音很沙啞,應當是喊叫的久了,傷到聲帶了。
他低下的頭略微抬起了些,我看到他垂下的雙眼,滿是不甘心。
我側頭對小蔣微微點頭,以眼神示意門外面。
他會意,轉身到一旁去聯系審訊室和辭安他們。
我心想著,剛才這少年的一番表現,果然是裝的,他沒有精神失常。
或者準確來說,也許他在一開始看到那顆帶血的頭顱時,的確很震驚。
但是,后來想到了一些事情,逐漸演變成了恐懼,慌張,發怒,然后摔碎了家里一切能摔的東西。
他意識到有人在嫁禍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留有污點,所以下意識的裝瘋賣傻,想為自己爭取時間。
他的鄰居,那位報案的大叔,雖然對這少年評價不高,但卻很關心他。
那份關心是屬于長輩對晚輩的,所以大叔應當和他的長輩相熟,才會想在生活上幫襯著他些。
能單獨住在這樣一個別墅區,花銷很大。
目前看來,這少年自己沒有正經的工作,能支持這份開銷。
他家里有長輩應當在整個社會上,有比較高的地位,或者在某一個行業,屬于頂尖的水平,當然很看重面子。
所以在被當成嫌犯之后,少年下意識的反應,是先不讓自己回答任何問題,這是受到長輩的影響。
嘖,這反應倒像是從政的人會有的習慣。
顯然裝瘋鬼叫,是一個很好的拖延時間的辦法,否則也不會過了一個多鐘頭,辭安他們什么都沒有審問出來。
他家里的長輩,不知是何地位?
若真如我猜測的那般,恐怕這案件的調查,就不會那么容易了。
對方很有可能,會為了保住他們自己的面子,對我們施壓。
要抓緊了,先將線索,問出來再說。
他一定認識被害者,從他身上應該會獲得重要的線索。
起初追查到這里,是因為那個偷窺攝像頭的反定位。
我倒是還沒有問過,那些偷窺視頻,所有畫面整合后,不知道有沒有什么信息,是關于受害者的。
小蔣掛了電話,沒過一會兒,小唐和辭安就一起進來了。
辭安進門后,略微挑眉,暗戳戳的對我豎了個大拇指。
顯然是在感嘆,我一來,一下子這屋里就恢復安靜了。
他之前,審訊了那么久,鬼哭狼嚎聲一片。
辭安是真的,不太擅長安撫這些情緒不穩定的人。
他不擅長審訊,這一次,也是因為和他母親的案件有關,所以,才亂了陣腳。
他們倆一邊一個,先把那嫌疑人給帶了出去。
“你們先回去,我們倆晚點到。”我朝辭安他們開口,示意他們抓緊些時間。
小蔣同他們一起走向門邊,出門前停頓了一下,朝我這邊微微鞠躬,然后才小跑著跟了上去。
他們一車五個人剛好,所以我和妹妹便沒有急著一起出去。
“我們又要換戰地了,接下來去審訊。”我側頭對妹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