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李嫦鳳特備上了一桌好菜,邀韓國公共進晚餐。
等了許久,韓國公才姍姍來遲。
“夫君,這幾日我也想明白了。”
李嫦鳳給韓國公斟上半杯酒,將自己的左臉面向他,微微側坐著,眼角微紅,眸中眼淚欲落未落,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那日確實是我思慮不周,做的不對,竟將夫君您和國公府的顏面置于那般境地。”
“還好沒有出什么大事,不然,我該有何顏面再待在國公府。”
“茹茵終究是我們國公府的三娘子,她也喊我一聲母親的,我怎能這般狹隘,傷了她與夫君您,與我,與這國公府的情分。”
說著,李嫦鳳輕咬著下唇,低垂下頭,肩膀竟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知道,韓國公最吃這一套。
果然,韓國公攬住了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喊了一聲:“鳳娘,你能這么想自然是好的。”
李嫦鳳順勢捏住他的手。
“這幾日,我也一直在想著挽救辦法。”
“我想著,茹茵回府,本應是辦一個宴會的,讓平京的世家們都來參加,為茹茵慶賀慶賀,也好讓外面那些盯著我們國公府的人,看到我們的態度。”
“可茹茵這才回來,身子骨也還沒養好,不宜參加人多的宴會。”
“所以——”
“我想,可以設下一個家宴,就我們府中的人為茹茵熱鬧熱鬧,不會太過,也不會讓茹茵傷身。”
“一來嘛,茹茵也這么多年與家里的人沒有相見了,想來應是要好好敘上一敘的,也可以修補茹茵缺失了這么多年的親情。”
“二來嘛,這也算是表明了我們國公府的態度,算是對那些傳的回擊,告訴外面的那些人我們對茹茵的重視。”
“夫君——”李嫦鳳抬頭看著韓國公,眼里是滿滿的依賴,“夫君,你覺得這可還行?”
韓國公眼里閃過一絲贊賞之色,點了點頭。
他將李嫦鳳摟進懷里,欣慰道:“鳳娘,你果然還是懂分寸,識大體的。”
李嫦鳳雙手搭在韓國公的手臂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柔柔開口:“夫君,鳳娘理應為你分憂的。你的良苦用心,鳳娘都明白的。”
她微微抬起頭,一雙眸子里波光漣漣。
燭光微微晃動著。
“夫君。”
“鳳娘。”
……
第二日。
“三娘子,果真讓你說中了。”
春槿關好房門,來到韓茹茵的身邊。
“剛剛李夫人那邊的大丫鬟過來傳話,說三日后會在府中設下家宴,慶賀你的回府,也好與府中其他多年未見的家人敘敘舊。”
“噢?”
韓茹茵挑起嘴角笑了笑。
“與其他家人敘敘舊?”
“她這是要借刀sharen啊。這可不像是她能想得到的。”
春槿頷首道:“據說,她昨日去了老夫人那里一趟。然后,晚上就找了國公爺說這事兒。”
韓茹茵輕嗤一聲:“這可不該是我那祖母想的出的法子。想來又是她身邊的古嬤嬤吧。”
說起這古嬤嬤,她是老夫人真正的親信之人。
從韓老夫人還是娘子時,她就跟著她了,作為陪嫁丫頭隨著韓老夫人來到這韓府,一生未嫁,忠心耿耿,已經在她身邊幾十年了。
韓老夫人吶,就是又蠢又壞的典型,而李嫦鳳跟她待久了,一脈相承,也是又蠢又壞。
這些年,韓老夫人養尊處優慣了,要不是有古嬤嬤在韓老夫人身邊,她的位置未必能坐的這么穩。
想來回府那日發生的事,就是這古嬤嬤沒勸住這蠢上心頭的二人吧。
秋玉在一旁托著腦袋,轉了轉眼珠道:“這李夫人呀,一定還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會讓三娘子你栽個大跟頭吧。”
說完,她倒是像先想到了什么,樂了起來,“殊不知呀,我們三娘子等得就是這個機會。”
“不然,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讓這么大一家子集得齊。”
“也是該讓他們好好-->>看看,我們三娘子如今是正式回來了。”
春槿也在旁邊輕輕笑了笑,“他們的日子可不會有以前那么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