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管家可是這府里最會趨炎附勢之人。
    當初她娘還是當家主母之時,對她們那叫一個噓寒問暖,恨不得什么都代勞。
    可是等到她外祖父一家亡故,大將軍府徹底失勢,李嫦鳳那個惡女人被她祖母扶上位時,這個人的嘴臉就立馬變了。
    她現在都還記得她娘身亡,她在雪里跪上的三天三夜,這王管家還故意到她眼前來說:“三娘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好一個命不好。
    那她韓茹茵現在就回來,讓他看看,到底是誰的命不好。
    王管家似是沒想到是韓茹茵做出了這番膽大妄為的舉動。
    他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扯起嘴角,“三娘子,你這是……”
    “王管家,你沒看到嗎?”韓茹茵輕輕笑了笑,“我這是在開門呀。”
    “既然——”
    “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愿意給我開正大門,那我就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了。”
    “你說是不是呢,王管家?”
    韓茹茵看著還是溫溫柔柔的,可語氣里卻含著冷冽和挑釁。
    王管家這些年在國公府里經營,也是受足了阿諛奉承,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當著他的面下他的臉了。
    何況還是一個早就遠離國公府中心、去莊子上待了多年的女娘子。
    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就是在指桑罵槐,說他嗎?
    王管家微微沉了沉臉色,語氣有些不太好地開口:“三娘子,多年不見,嘴上功夫倒是見長啊。”
    “你這么做,可有把國公府的顏面放在眼里。”
    王管家加重了語氣,“到時候傷了國公府的顏面,國公爺怪罪下來你可擔待得起。”
    好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也敢拿她爹來壓她?
    “顏面?”韓茹茵哼笑了幾聲,“你也配跟我提顏面二字。”
    “我一個堂堂正正嫡出的女娘子,是走不得這正門嗎?”韓茹茵大聲質問道,周身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
    一時之間,王管家似乎是被唬住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開口說些什么。
    韓茹茵往旁邊的小門瞥了兩眼,似又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嘲諷一閃而過,“呵,從這小門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國公不知道從哪里強搶回來的小妾,只能偷偷摸摸地從這小門抬進去。”
    “你……”王管家有些被驚住了,她怎敢這般大逆不道,說出這樣不知羞恥的話。
    王管家伸出手指,“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細看那指著韓茹茵的手,還有些顫抖。
    韓茹茵可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輸出:“什么時候你一個下人可以這么做主子的主了?”
    她緊緊盯住王管家的眼睛,“這到底是你欺上瞞下,自作主張?還是說——你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故意——”
    “讓我走這小門,好折辱我,也好出了她心中的惡氣?”
    想當初,李嫦鳳被她祖母弄進府里的時候,不就一臺小轎抬從這小門進來的。
    沒有八抬大轎,沒有風光無限,想必這早已是李嫦鳳心中的一根刺,這么多年過去也消不了。
    今兒就等著,讓她也嘗嘗這滋味兒。
    可是,她可不會乖乖就范,如了她的意。
    對上韓茹茵那雙仿佛把他看透了的眼睛,王管家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他的臉上閃過些許心虛,那時刻昂著的頭顱此時也有些低垂,像只斗敗了的公雞。
    這三娘子真得是神了,他確實是受到了李夫人的暗示,才弄上今天這一遭的。
    沒成想,沒讓三娘子著道,倒讓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看著王管家臉上那變來變去的神色,韓茹茵就知道自己說得沒錯。
    果真是李嫦鳳的手筆。
    她慣會在這些地方使絆子,好來彰顯她當家主母的權威。
    她回來這國公府,恐怕這李嫦鳳是最不喜的,怕是半夜都氣得睡不著覺吧。
>>    “王管家,我想你還沒到老到記不住事的地步吧?”
    “在場的應該也沒有吧?”
    韓茹茵眼神平靜,不慌不忙地掃視過在場的人。
    天哪,這三娘子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