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四個月孩子就出生了。在村里，至少環境簡單，我爸媽也在，能互相照應。”林晚晚摸著自己的肚子，“在這里，我總覺得不安全。”

傅戰北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好。我陪你回去。等你這周末做完產檢，如果醫生說可以長途坐車，咱們下周就動身。”

這個決定讓兩人心里都踏實了一些。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上午，林晚晚正在家幫母親做嬰兒的小衣服，傅戰北突然從團部打來電話，聲音很急：“晚晚，收拾一下簡單行李，帶上必要證件。我二十分鐘后到家，咱們馬上去火車站。”

“怎么了？”

“陳延年通過外事辦施壓，要求明天再次和你‘學術交流’。師長頂不住壓力，同意了。”傅戰北語速很快，“不能讓他再接觸你。我已經買了去南方的火車票，先離開這里再說。”

林晚晚心頭一緊，但很快鎮定下來：“好，我馬上收拾。”

李素娟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得知情況后立刻幫著女兒收拾東西。林建國則把家里的錢和糧票都拿了出來：“窮家富路，多帶點。”

二十分鐘后，傅戰北的車停在樓下。他腿腳還不算利索，但動作迅速地把兩個行李箱放進后備箱。

“爸，媽，你們在家鎖好門，誰來都別開。”傅戰北囑咐道，“我安排了兩個戰士在樓下守著，你們放心。”

林晚晚擁抱了父母，跟著傅戰北上了車。車子駛出家屬院時，她從后視鏡里看到母親站在陽臺上抹眼淚。

火車站人很多。傅戰北護著林晚晚穿過人群，找到他們那趟車的候車區。車票是硬臥，下午四點發車，去往南方一個沿海城市。

“我們去那兒做什么？”坐下后，林晚晚小聲問。

“我有個老戰友在那兒當武裝部長，人可靠。”傅戰北握緊她的手，“先避一陣，等陳延年走了再說。”

候車室里，人來人往。林晚晚靠在傅戰北肩上，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她抬起頭，在對面的人群中看到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不是陳延年，但那個人明顯在看著他們，手里還拿著個小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