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抬頭,望向營地內燈火通明的區域,面具下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冰冷。
他伸出蒼白修長、指甲漆黑的手指,虛空一抓。
一縷極其微弱的、殘留的氣息,被他從空氣中剝離出來,在指尖纏繞。
這氣息,正是陳永白日進出營地時,無意間留下的魂力余韻。
“殺我萬魂宗執事,毀我據點,奪我魂柱”
黑袍人的聲音嘶啞干澀,如同金屬摩擦:
“找到他。”
“抽魂煉魄,以儆效尤。”
夜色如墨,黑霧山遙遙在望。
陳永與江九在距離山腳尚有三里的一片亂石崗停下腳步。
并非力竭,而是前方景象已然不同。
即便在深沉的夜色中,也能看出,以一道蜿蜒的、近
乎干涸的古老河床為界,內外儼然是兩個世界。
河床之外,是尋常的荒野丘陵,枯草瑟瑟;河床之內,濃郁的灰色霧靄如同有生命的帷幕,無聲地流淌、堆疊,將山體輪廓吞噬得模糊不清。
月光在此處徹底失效,目光投入霧中不過數丈,便再難穿透。
那霧氣并非靜止,而是在緩慢地、詭異地流動,時而凝聚成旋渦狀,時而又如觸手般向外試探性地延伸。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喻的氣味,像是腐朽的泥土、陳年的血腥與某種礦物粉塵混合,吸入肺中,帶著微微的麻痹感。
“陳大哥,這霧”
江九壓低聲音,喉結滾動了一下:
“看著就邪門。我聽說過黑霧山的傳聞,進去的人,十有八九出不來。就算是僥幸出來的,也多半瘋了,嘴里只會念叨‘影子’、‘哭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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