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門鎖落下的動靜很脆。
牛兵濤轉過身,把那一串鑰匙在手指上繞了兩圈,順手塞進褲兜。
他靠在門板上,看著坐在審訊椅上的蕭塵。
那種看死人的戲謔感,毫不掩飾。
“現在清靜了。”
牛兵濤從桌上的煙盒里抖出一根煙,叼在嘴里。
沒點火。
他走到蕭塵面前,彎下腰,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幾乎貼到蕭塵鼻尖上。
一股濃烈的煙草味混雜著口臭撲面而來。
“葉櫻紅走了。”牛兵濤咧嘴笑了,露出兩顆鑲金的大牙,“這屋里沒監控,也沒外人。”
“就算我現在把你弄死在這兒,明天報上去也就是個‘畏罪自殺’。”
“你那點身手,在那幫學生面前耍耍還行。”
牛兵濤伸出食指,在蕭塵胸口戳了戳。
“到了這兒,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蕭塵沒躲。
他任由那根手指在胸口點來點去。
只是低頭看了一眼。
又抬頭看著牛兵濤。
“說完了?”
蕭塵問。
很平淡。
就像是在問路邊的乞丐要不要施舍。
牛兵濤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到了這步田地,這小子還能這么淡定。
裝的。
肯定是裝的。
“嘴還挺硬。”牛兵濤直起身,把嘴里的煙吐在地上,“我就喜歡嘴硬的。一會兒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敲下來,我看你還怎么硬。”
“李局說了,只要留口氣就行。”
“至于缺胳膊少腿,那是你拘捕造成的,怪不得別人。”
蕭塵笑了。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頸椎發出一陣噼啪的爆響。
“李局?”
蕭塵往椅背上一靠,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一個副局長,養出個當街調戲婦女、毆打殘疾軍人的兒子。”
“出了事不想著怎么教育,反倒動用公權,要把見義勇為的人往死里整。”
“這種貨色,也配叫局長?”
“我看叫黑社會頭子還差不多。”
空氣凝固。
牛兵濤身后的兩個打手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