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謝瑰回到謝公館時，偌大的宅邸比平日更顯寂靜。她算準了父親在家的時間回來，卻沒想撲了個空。

“父親呢？”謝瑰找到管家。

“董事長原本是要回來的，但路上接到一個重要邀約，就直接過去了，說會晚些回來。”管家低聲解釋道，“大少二少三少和二小姐也各自有約，都不在。”

謝瑰輕輕點頭，正要往樓上走，卻聽見管家又補充道：“不過，太太在家。”

謝瑰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母親在家？”她確認道，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是的，太太在樓上休息。”

謝瑰其實很不情愿單獨與母親相處。這些年來，她們母女見面總是容易不歡而散，母親身體欠佳經不起刺激，若非必要，她不會主動單獨見母親。但既然知道母親在家，不過去問候有點說不過去。

她上了樓，敲了敲母親臥室的門。

“進來。”里面傳來王玉綺平淡的聲音。

謝瑰推門而入。王玉綺正靠在窗邊的軟榻上，身上蓋著一條薄毯，手里拿著一本書，但看起來并沒有在讀。房間里的燈光調得很柔和，映得她臉色有些蒼白。

“媽，”謝瑰站在門口附近，并沒有走近，“我回來了，您身體還好嗎？”

王玉綺抬眼看了看她，語氣平淡：“老樣子，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謝瑰答道。

沉默在母女之間蔓延開來，尷尬而生硬，謝瑰幾乎能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其實她可以是個很會活躍氣氛的人，一句話都不讓人掉地上，母親也會長袖善舞，讓人如沐春風、傾蓋如故。可她們之間總是這樣，簡單的問候之后便無話可說，最親密的血緣關系卻造就了最疏遠的相處模式。

就在謝瑰以為這次會面又會像以往一樣草草結束，準備告辭時，王玉綺卻意外地再次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