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做的?”
他不答。
只是抬起左手,指向石棺方向。
我順著望去。
那具玄黑石棺就在我身后不遠,棺蓋上血紋勾勒咒印,正中央,“張起靈”三字泛著紅光。那光一閃一滅,與我的脈搏同步。
我忽然明白了。
這個名字不是隨意刻下的。
是標記。
是召喚。
也是陷阱。
我轉回頭,盯著他。
“你等我,是為了讓我看到這個?”
他沉默。
右手卻微微抬起,掌心向下,做了個按壓的手勢。
似在示意我別動。
又似在警告我,別碰那口棺材。
我凝視他幾秒,慢慢彎腰,左腳往前挪了半步。地面傳來輕微震動,一如之前。
他沒有反應。
我再進一步。
他這才抬刀,刀尖直指我咽喉。
距離不足一尺。
我沒有躲。
“你要殺我,剛才就已經動手了。”我說。
他不懂。
“你不是來殺我的。”
我頓了頓。
“你是來讓我知道某些事的。”
他眼中金光微微一閃。
就在這時,石壁嗡鳴變調。
頻率加快,震動自腳底傳來,比之前的心跳同步更劇烈,仿佛整座山體都在共鳴。我感到腳下石板松動,縫隙里滲出的暗紅水珠突然變成細流,順著紋路流向石棺。鎖鏈上的符文盡數亮起,發出刺耳低吟,與石壁的嗡鳴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
他猛然收刀,后退一步。動作不再是慢半拍的模仿,而是帶著某種指令般的果斷——像是在避讓,又像是在迎接。
我也立刻抽回黑金古刀,躍退兩步。刀柄上的焦痕燙得掌心發痛,麒麟血的躁動達到頂峰。
石棺上的紅光驟然暴漲。
“張起靈”三字仿佛活了過來,血光順棺身流淌,滲入地面。石板裂開一道縫隙,有物自下頂出,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死死盯住那道裂縫,手指本能地扣緊刀柄。警覺的神經繃到極致,目光掃過第一個鏡像體的動作,判斷著眼前的局勢。
一只手伸了出來。
蒼白、瘦削,手指修長,指甲烏黑。它抓住石板邊緣,用力一撐,整個人從地下爬出。
他穿著深灰色沖鋒衣,袖口同樣繡著銀線八卦陣。衣角處有一道磨損的缺口,露出來的布料下,印著一個與鎖鏈符文同款的微型咒印——那是灰袍勢力的標記。
臉——還是我的臉。
他站起身,拍去身上塵灰,抬頭望向我。
與第一個鏡像體的空洞不同,他的眼睛里有光,冷冽、清醒,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
嘴角微動。
吐出一個字:
“你。”
我沒有開口,只是握緊黑金古刀,將刀鋒對準他。
兩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一左一右,將我困在石棺與暗道之間。
“雙生同滅”的字跡在腦海里浮現,血脈的刺痛感與石壁的嗡鳴重疊。
我終于意識到,這不是陷阱的開始。
是宿命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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