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腳步再度響起。一名死士掀簾而入,戴著青銅面具,手中短刃橫于胸前,站在門口未進,仿佛在等待指令。隨后兩人跟進,分立兩側,三人呈品字形逼近。
我后退半步,左腳踩中一塊碎鏡片,發出細微脆響。刀身再出一寸,寒光映上為首死士的面具。他動作微頓,似有所覺。
就在這時,張守墓的手指忽然抽搐了一下。我回頭望去,見他眼皮顫動,似將蘇醒。嘴唇微啟,喉嚨里擠出斷續低語,幾不可聞。
我蹲下身,靠近他嘴邊。他吐出一個字:“……門……”
接著又是一句,聲音更低:“……別信盒子……”
話未說完,頭一歪,再度昏死過去。我盯著他面容兩秒,緩緩起身。
帳外死士仍未動作。先前三人停在原地,似接到了新的命令。我握緊刀柄,目光掃過他們。面具相同,站位卻有差異——左側那人略落后半步,右手垂得比其余二人更低。
我忽然明白過來。他們不是在等進攻的信號,而是在等誰先動手。
刀鋒緩緩抬起,指向門口的死士。他未閃避,亦未舉刃防御。身后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極快,幾乎難以察覺。但我知道,他們的陣型已生裂隙。
我將刀收回一寸。他們不動,我亦不動。時間悄然流逝,帳內只剩張守墓微弱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夜色愈發濃重。風掠過帳篷,簾子輕晃。我眼角余光瞥見,左側那名死士的右手,正緩緩抬向自己的面具邊緣。
他要摘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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