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不需要回答。
他說:“因為你母親也見過這一幕。”
我握緊刀柄。
他說:“她也是守門人,但她選擇了逃。她帶著你離開長白山,以為能斬斷血脈。可她忘了,血一旦醒了,就再也關不回去。”
我往前踏了一步。
刀尖指向他喉嚨。
他不躲,只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匣子,又說:“她掉下去的時候,懷里抱著你。她沒松手,一直到最后一刻。”
我的腳步停住了。
他說:“你記得嗎?風很大,她的頭發掃過你的臉。你哭了,但她沒聽見。她只說了兩個字——‘守住’。”
我揮刀。
刀氣劈出,直取他胸口。他沒有抵抗,身體在刀鋒觸及的瞬間碎成冰渣,散入風中。青銅匣落地,卻沒有摔壞,靜靜躺在冰面上。
我走過去,彎腰去撿。
就在手指碰到匣子的剎那,腳下的冰梯猛然翻轉。
整座結構像鐘擺一樣倒了過來,我重心失衡,本能反手將黑金古刀插入冰壁裂縫。身體瞬間懸空,左手死死抓住刀柄,右臂環住頸部玉玨。寒風從深淵下涌出,帶著腐朽的氣息。
我抬頭。
剛才的平臺已經成了頭頂的冰蓋,離我至少二十米。霧氣彌漫,看不清邊緣。我低頭望去,下面是無盡黑暗,什么都看不見。
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你母親也是這樣掉的。”
聲音很近,像是貼著耳朵說的。我沒有回應,也不敢動。玉玨貼著皮膚,傳來一絲溫熱。我閉上眼,默念幼年密咒。不是為了驅邪,是為了壓住心跳。
我想起來了。
不是畫面,是感覺。墜落時的失重,風灌進耳朵的呼嘯,還有胸前那一片溫熱——是她的體溫。她抱著我,一直在抱。直到她松手的那一刻,我都記得。
我睜開眼,低聲說:“你拿不出真東西。”
我說:“你只能用殘片刺我。”
話音落下,手中刀身輕震,火痕沿刃蔓延,燒出一圈紅光。光芒映出下方冰壁的一道裂痕,里面有東西在動。
是一雙眼睛。
金色的,盯著我看。
緊接著,另一雙出現。
兩道身影從深淵兩側攀上來,動作一致,步伐平穩。他們穿著破損的灰袍,臉上戴著青銅面具,面具上刻著相同的數字:七。
他們走到裂口邊緣,停下。
其中一個抬起手,指向我。
另一個開口,聲音沙啞:“第七環節,已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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