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伸手的瞬間,張雪刃開口了。
“別擦。”
我停下動作。
他慢慢站起來,靠在巖壁上,左手還按著脖子。右手伸進懷里,掏出那塊玉佩。
玉佩表面的紅線還在閃。亮度比之前強了一些。他把它舉到眼前,看了很久。
“你說他們想讓我們走完儀式。”他說,“那如果我們不按他們的路線走呢?”
我沒說話。
他繼續說:“如果我現在就激活雙刃,強行切斷和‘門’的感應,會不會打亂他們的計劃?”
我看著他。
他知道后果。強行切斷血脈聯系,可能會讓他變成下一個雙生尸煞。身體還能動,意識卻沒了。
但他還是問了。
這就是答案。
我收回手,沒有擦掉血圖。反而用刀尖在末端加了一個叉號。那是假終點。然后我在旁邊另畫了一條支線,通向西北方向。
那里沒有標記,也沒有坐標。是我憑感覺畫的。
麒麟血在發熱。不是因為危險,是因為選擇。
我第一次沒有順著指引走。
張雪刃看著新畫的路線,點了點頭。他把玉佩收回去,拉好衣領。
外面的風忽然大了。
巖縫口的樹葉被卷進來,打在地面。遠處傳來輕微的機械聲,像是設備啟動的嗡鳴。直升機還沒走,但它沒有靠近。
也許他們在等。
等我們做出下一步動作。
我站起身,把刀插回鞘里。轉身看向張雪刃。
“走。”
他應了一聲,跟在我后面往外走。
剛踏出巖縫,我就察覺到了不對。
地面變了。
之前走過的地方,泥土是松的,踩上去會有淺淺的印子。但現在,那些腳印不見了。不是被風吹平,是根本沒留下。
就像有人在我們進巖縫的時候,把這片區域重新鋪了一遍。
我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土質比剛才緊實,顏色也更深。而且……有一點溫。
不是太陽曬的。是剛冷卻下來的。
我立刻回頭。
張雪刃已經站在我身后。他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他也感覺到了。
我們剛才藏身的巖縫,外壁的裂痕角度變了。原本是斜向下劈的,現在變成近乎垂直。雖然只差了幾度,但我知道這不是自然形成的改變。
有人動過這里。
而且就在我們躲進去之后。
我猛地抬頭看向天空。
直升機還在那里盤旋,燈光掃過林地。但它飛的高度比剛才低了。機腹下的灰袍標志仍在旋轉,紅光一閃一閃。
像是在回應什么。
張雪刃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我轉頭看他。
他嘴唇動了動,聲音壓得很低。
“你還記得吉普車里那具尸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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